不知道為何，從第一次見楊氏的面起，秦蓉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在張家那次，楊氏看似的確是在為她說話，也好似真的與有榮焉，只是總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今日，那種感覺更甚。
秦蓉動了動手腕，把手從楊氏的手里扯出來，她道：“這西街怎么了？”
楊氏見秦蓉扯掉了她的手，心里有些不悅，只是面上確是絲毫不顯，她道：“這西街魚龍混雜，多是一些沒錢的窮人走動的地方，你便是不開鋪子也沒事，可是在這兒擺攤，實在是不大好。顧家娘子，若是你有什么難處，盡可告訴我，便是家中有些不痛快的，同我們說，我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只是這西街……莫要來了。”
王氏聞言也道：“可不是嘛，便是為了撐場面也不該說自己要開鋪子，這下可好，竟然是在西街賣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顧家娘子，我知道你是鄉下來的，只是……說自己是鄉下人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你這也就是遇上我們了，我們提點你幾句，若是遇上旁人，還不貽笑大方？”
王氏和楊氏的話叫人聽著著實刺耳，莊成和莊五、莊六都面色不善地看著他們，眼里都是怒意。
秦蓉見狀終于明白了楊氏前后的態度，她淡淡地道：“先不說我這食肆如何，同你們也沒關系，只是若西街真如你們這般如此讓人瞧不上，你們兩位高貴的娘子又是為何來的西街啊？手上提的又是什么東西啊？”
王氏被秦蓉的話一堵，咳嗽了一聲后道：“我們買東西哪能和賣東西的一樣？”
“嘁，說的倒是好笑了，不管是買東西的人還是賣東西的人，都是我大梁的子民，說什么高低貴賤，你們又有幾斤幾兩啊？”秦蓉說的擲地有聲，叫人瞧見了心生好感。
原本這會因著香味好奇而圍觀的人就多，聽了楊氏和王氏的話，氣憤的人也多，打人不打臉，就算人與人之間的確有貧富貴賤，那也不好當著人的面說啊，更何況秦蓉說的時候正氣凜然的，誰還出不起幾個錢了，紛紛道：“我要十串烤羊肉串！”
“我也要，你們這攤位上所有的烤串，我都要兩串！”
“我也要，我也要！”
莊成方才還氣著呢，這會生意一下子這么好，有錢收誰還顧著生氣啊，立時就眉開眼笑起來。
莊好和莊五一看來了那么多生意，立時忙活起來了，“好好好，大家別急，我這就給大家伙烤！包好吃的！”
楊氏和王氏被這一出搞得有些不爽，但理在秦蓉這兒，又是在旁人的地盤，罵人的話在嘴里滾了幾圈，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秦蓉才不管王氏想說什么呢，只要沒說出來，她都懶得去罵她。
只是，王氏熄了要說什么的心思，楊氏卻仿佛是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她道：“顧家娘子，咱們都是一個鎮子出來的人，若是有難處，姐姐們都是好相處的，就是姐姐們不好相處，那也有我幫你，可是騙人說大話總歸是不好的，你這樣會讓人瞧不起。”
秦蓉聞言有些樂了，“你是誰啊？”
楊氏愣了一愣道：“我是誰？我是楊念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