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娘并不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子,她能從泥潭里掙扎著清清白白的出來,就不知道權衡了多少利弊,耗費了多少心血。
只是這兩年,找到了心愛的郎君,又如愿成了心愛的郎君的正頭娘子,憑著自己的心氣,夫君開始上進,公爹婆母也開始看重他們三房。順遂的日子過久了,這么忽然來一遭,的確是叫樓玉娘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其實,樓玉娘一直派人盯著大房和二房的動作,只是她沒想到張半仙卻還如當年一樣,有一根寧折不彎的骨頭。
正因為如此,樓玉娘才心緒浮動,她吃過苦,也為自己日夜綢繆,可她并非無堅不摧,尤其是現在她還有了孩子,沒有人能懂,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愿意為一個男子有孩子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又多么勇敢的事。
樓玉娘皺了皺眉,又有些惡心了。
秦蓉瞧著樓玉娘捂住了嘴,便對著于文淵道:“于三奶奶的樣子瞧著害喜有些厲害,不然找個大夫過來瞧一眼,更為放心。”
于文淵十分緊張樓玉娘,忙不迭地點頭應好,接著便使了小廝去醫館找大夫。
樓玉娘坐下后,秦蓉又替她倒了杯熱水。醫館的李大夫來了之后,先替樓玉娘把了脈,接著皺眉道:“于三奶奶,若是日夜思慮于孩子無益,于己也無益。”
樓玉娘輕咳一聲,有些虛弱地道:“是我大意了。”
“要吃些東西下去,光喝補藥也不成,而且要忌諱的藥材多,就是施針也忌諱頗多,于三奶奶,我的意思是你為了孩子也得多吃些東西,食補要比藥補更適合現在的你。”李大夫道。
樓玉娘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李大夫。”
待李大夫離開了之后,于文淵有些擔憂地抓著樓玉娘的手道:“玉娘,這可如何是好,你哪里吃的下什么,吃什么都吐,要是早知道如此,這個孩子還不如不要了!”
樓玉娘瞧著于文淵如此賭氣,不免笑了,“夫君,說什么傻話呢,孩子又不是旁的東西,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于文淵惱道:“我就是氣這一點,偏偏又是這個時候,大嫂二嫂還要做些誅心的事。”
樓玉娘見于文淵是真的氣極了,便撓了撓他的下巴,“夫君,我無事,以后別這么孩子氣了。”
于文淵見狀終于還是忍住了氣道:“我知道了,娘子,我們回去吧。”
樓玉娘點點頭,正要起身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對著秦蓉道:“秦蓉姑娘,我平日甚少在外頭吃飯,不知道今日寶蓉軒還有飯吃嗎?”
秦蓉笑道:“食材備著呢。”
“那便由姑娘定。”樓玉娘笑著道。
“好!”
樓玉娘已經許久未在食肆、酒樓里吃過東西了,今日忽然要吃飯也是覺著打擾了人許久,連盤菜都沒點,很是失禮,更何況她早瞧見了在看到其他客人的菜時于文淵偷偷咽口水的樣子。
左右回去對著那幾個惹事精也吃不下去什么,還不如同于文淵在寶蓉軒吃了再回去。
過日子嘛,總是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她是真的心疼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