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弄堂里,平日里總是喧囂吵鬧的弄堂里更是熱鬧了幾分,巷子里街坊四鄰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幾個小孩子一臉大花臉從我身旁嬉鬧著跑過。
而原本最活躍的陳阿根老娘卻是難得沒有張開大嗓門,反而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回到住處,姚鎮東把剛才看到的情景說了一遍,好奇的問道。
謝爸和謝媽噗嗤一笑,謝爸揮了揮手,謝媽道:
“今天陳家二兒子回來,突然說要娶黃小蝶,陳大娘不答應,她兒子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陳大娘又打又罵,根本不管用。反而是黃小蝶那丫頭,四處在巷子里說是老陳家要娶她,可不是她上趕子抓人家兒子當女婿。”
“那親事定了?”姚鎮東問道。
謝媽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這事兒在弄堂里弄的人盡皆知,阿牛不娶黃小蝶,她以后都不好嫁人的了。現在就等陳大娘消了氣,找個好日子提親了。”
姚鎮東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又回過頭問道:“謝小姐最近怎么沒看見?”
謝爸和謝媽交換了一個眼神,謝媽也是不滿道:“這丫頭說是報了個夜校班,和廠子里幾個姐妹一起去聽課去了。回來的都很晚。”
夜校么?姚鎮東心里一動,這不會是老林和高忠良他們給我埋的雷吧?這年頭,論發展能力,沒人比的上紅黨了。
“小姚,你有事?”謝媽試探性的問道。
“哦,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問。”姚鎮東連忙應聲道。
……
看到姚鎮東轉身上了樓,身后謝爸和謝媽面面相覷,過了片刻,謝媽低聲道:“你說,這個小姚對婉珍有沒有那個意思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謝爸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謝媽哼了一聲,把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扔在盆里,濺起一地的水,道:“我自己的女兒,我不管誰管。不讓我管是吧,那衣服你自己洗吧。”說完氣呼呼的回了房去了。
謝爸無奈的搖了搖頭,嘀咕道:“神女有夢,襄王無意啊。”
………………
回到樓上,姚鎮東占卜了一下謝婉珍,顯示的是安全。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如果不是紅黨,而是特務處呢?這種可能不是沒有啊。
本著謹慎小心,茍且偷安的心理,姚鎮東調動更多靈性,隨著腦袋被抽空一樣的感覺,終于看到了畫面:
“工人的意思,就是我們在這里工作,生產的人,才是工廠的主人,一切資本,剝削都應該……”一個打扮的像是農村婦女一樣的女人,站在講堂上慷慨激昂。
目光一掃,看到了隱藏在人群中央,化了妝的謝婉珍顯得毫不起眼。
姚鎮東揉了揉額頭,不能再占卜了,必須保證足夠的精神,雖然不會瘋,但是他怕自己變成白癡。
與此同時。
上海站某一處秘密據點里,王天沐在張國平和沈北騰的陪同下,來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到處都是斑斑血跡,各種刑訊工具一應俱全,在地下室的中央,椅子上捆綁著一個血肉模糊,幾乎昏迷的青年。
而在他前面,一張幾乎隱藏在陰影里的書桌上,一個中山裝正在奮筆疾書;其他兩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拿著,一個拿著一根鐵鏈甩著圈,另一個則叼著抽了一大半的香煙。
“站長。科長。”看到王天沐,三人急忙起身道。
王天沐點了點頭,湊近了觀察了一圈椅子上綁著的青年,隨即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檔案看了起來。
“安藤武山?”王天沐一邊翻著記錄的內容一邊嘀咕著。
隨即問道:“同伙都交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