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隨著敲門聲,門內的笑聲戛然而止,隨即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走了過來。
隨著木門被拉開,眼前并不是藤原拓海,而是另一個中年男子,消瘦的身形,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在小日子里已經算是高大的了;
來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目光中滿是審視,剃的很干凈的絡腮胡,讓對方看起來少了幾分兇悍,多了一絲儒雅。
“你好,我按約來拜訪藤原先生。”姚鎮東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對面的人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藤原拓海在屋里高呼道:“是志田君吧?快快請進,我可是等了許久了。”
對方點頭示意,讓開了門口,姚鎮東笑了笑走了進去,看著迎面而來的藤原拓海笑道:“藤原先生,再次拜訪,感謝這段時間您的關照,一點小小心意,請您收下。”
說著,姚鎮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來想找一本合適的書籍送給您,可惜時間倉促,只好用一些甜點作為禮物,請您不要見怪。”
藤原拓海哈哈一笑,接過禮盒隨手遞給已經走過來的中年男子,拉著姚鎮東說道:“志田君快來,我們剛才正在討論書法,你來看看野原這副字寫的如何?”
姚鎮東隨著藤原拓海走到書桌旁,只見桌面上鋪開一張大紙,此時墨跡還沒有完全干透,顯然是新寫的。
“志田君快來看看,評價一番。讓野原看看你的眼力,證明老頭子我并未夸大其詞。”藤原拓海說著把姚鎮東推到主位上。
姚鎮東看著重新走過來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低頭仔細端量起眼前的筆墨……
“那晚輩斗膽,大家一起品評。”
“這副字么,是用了宋徽宗所創的瘦金體。”
“從字體結構來說,上緊下松,左收右放,對動態平衡的美感細節掌控入微;再看筆畫瘦硬,結構緊促,貼合了瘦金體疏可走馬,密不透風的字體結構;”
“行文流暢,既有楷書的端正,又有行書的流暢,極具空間美感;”
“不過么,瘦金體雖然講究中鋒行筆,起筆和收筆都如同柳葉般細長有力,如刀鋒入骨,有金石之美;”
“但眼前這副字,缺少了金石篆刻的韻味,字里行間,多了三分殺氣,和瘦金體以藝術欣賞的初衷不符。”
“而且……”
姚鎮東伸手摸了摸字跡,仿佛流水般隨著筆畫而動,確定的說道:
“而且行文雖流暢,但是書寫之人心中必有郁結,以至于筆勢卡頓,缺少了幾分飄逸流暢;筆力郁結之處,正是殺氣凝結之處,顯然心中難以平復。”
“字如其人,書寫之人必然心細如發,但又不愿拘泥于尋常,更喜歡天馬行空的想法。”
“只是可惜,書寫之時心意不能合,卻是落了下乘,這副字么,只能算是中上。兩位以為如何?”
藤原拓海連連點頭,抬頭笑問:“野原君以為如何?老夫可有夸大其詞之說?”
那叫野原的中年男子拊掌笑道:“觀字而識人,更是能以字見心。志田君果然是家學淵源,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