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鎮東蹲在他身前,看著他艱難的挪起身子,努力坐直了看著自己,就這么默默的對視了片刻。
“鄙人芥內寺一,日本外務省特高課行動組成員。原本服役于滿洲哈爾濱警察廳特別課;岡本輝當時就是我的組長,他任哈爾濱警察廳特別顧問。”
“北鳴川,滿洲警察廳特別顧問組副組長之一,他原本是土肥將軍的弟子,負責哈爾濱地區的反滿抗日人士追捕工作。”
“因為滬上特高課行動幾次失利,由土肥將軍下令調派至滬上接替特高課工作。”
“內線的事情我并不清楚,這是北鳴川接替課長之后,和原情報組組長千山正武,現任行動組組長岡本輝啟用的。”
“我只能通過對他的了解判斷,這個內線不是我們帶來的,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有的。否則他不會輕易交給岡本輝知道。”
“他是個陰狠毒辣的人,天然懷疑一切,包括我們和岡本輝。目前來說,唯一的可能,他不信任內線。”
姚鎮東點了點頭:“所以,這個內線很可能是中國人?”
芥內寺一點了點頭:“只有這樣了。北鳴川在滿洲工作多年,天然的習慣讓他不信任中國人。剛來滬上,他沒有理由懷疑岡本輝,所以只有這一個理由。”
姚鎮東繼續問道:“你覺得,那個內線在哪?滬上還是金陵?”
“我不知道。條件太少了,我無法判斷。我不想誤導你。”芥內寺一說道。
“是在金陵對么?”姚鎮東笑呵呵的反問道。
芥內寺一低下頭頓首道:“請您指教。”
姚鎮東笑了笑,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展開手上的紙條分析道:“很簡單。我的身份在金陵只有秘書室主任和戴老板知道。秘書室主任毛五雖然忌憚我,但他不敢和身邊人泄露我的身份,一旦金陵總部出問題,戴老板會宰了他。”
“但是現在,”姚鎮東揮了揮手里的紙條:“我的代號暴露了,而且是暴露在滬上。那么是怎么暴露的?只有一種解釋,毛五沒過腦子說漏了嘴,和別人在電話里談起過這個。”
“以我對他的了解,不管是出于私心想置我于死地;還是為了所謂的朋友情誼,他要說不會只說這么一點,但是他肯定不會全說。”
“而且這件事只能發生在很久之前,現在他根本不敢隨意透露我的情報。這也解釋了紙條上的疑惑,這個人,很可能只知道我之前的活動。”
……
“你明白么?”姚鎮東看向謝婉珍問道。
“啊?”謝婉珍疑惑的搖了搖頭。
芥內寺一看著姚鎮東,又看了看謝婉珍,低下頭說道:
“您的意思很簡單。”
“您之前說過,您的身份特殊,那為什么那位毛五會泄露您的情報?除了忌憚,我想一定還有您的地位之前并不是很重要的原因。”
“而現在,您能肯定他不敢泄露您的身份,那說明您做了某些事情,有了很重要的地位。”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那位毛五曾經動過某些心思,把您的一些信息泄露給了上海站;但是隨著您的身份改變,他已經不敢這么做了。”
“所以北鳴課長內線只能在金陵,那里防守更嚴密。在那里,只有兩個人知道您的身份的情況下,他收集不到您的信息;
而在滬上,您已經被出賣,您的身份已經無法保密,北鳴課長的內線只要有心,不可能收集不到。”
“我想活著!”
“您是我見過最陰狠毒辣的特工,您不會放心暴露在我和那個蠢貨眼前,所以,我怎么才能活下來?”
“請您指教!”這個小日子低下頭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