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你剛才在電話里說的?”謝婉珍遲疑的問道。
姚鎮東對她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之前湖北紅黨有人被捕,叛變之后招供了自己的聯絡員陳獨步。陳獨步叛變,前不久被送到了滬上,招供、誘捕自己的哥哥陳海防。”
“我得到消息之后,趕去處決陳獨步,同時打算示警,可惜晚到一步,警備司令部已經把陳海防抓走了。”
“就在今天,這個人沒有扛住刑訊招供了,他的上級就是共產國際遠東情報局代理局長。”
“好在事情還有轉機,華爾敦因為歐洲人的面孔,目前被關押在法租界。現在就看紅黨和藍黨誰的速度快,誰先引渡華爾敦,誰就贏了。”
站在路口,姚鎮東看著謝婉珍,認真的說道:“接下來的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參與的了。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安心潛伏,等待喚醒.。”
“你真的不是紅黨?”謝婉珍驚異的看著姚鎮東。
姚鎮東摸了摸鼻子,無奈道:
“自四一二清黨之后,兩黨已經不允許同時加入兩個黨派了。我是特務處的,只能是藍黨。”
“現在這個世界病了,藍黨和金陵的高官顯貴們,病的更嚴重。他們現在滿腦子都是生意和主意,哪里還記得什么主義。”
“既然有能力,我總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對了,接下來我還有別的事,就不回去了。你幫我放個風,就說我去鄉下收古董去了。”
謝婉珍:………
想了想,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只怕都無法到公共租界來。
“這個你記下來。”姚鎮東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謝婉珍,上面是兩個電話號碼。
謝婉珍接過之后,看了一眼準備收起來,姚鎮東阻止道:“現在就記下來,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謝婉珍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低頭仔細記憶起來,確定記清楚之后,她點了點頭,把紙條遞回來。
姚鎮東重新接過紙條,說道:
“接下來的話,你要記清楚。”
“這兩個電話,不到萬不得已,關鍵時刻,千萬不要打。如果你打了這兩個電話,那一定是最危險的時候。”
“你記住,連續兩遍,響三聲掛斷,然后隔三十秒,重新打過去。在這中間,如果有任何人接起電話,不要說話,立刻掛斷。”
“如果兩個電話都沒有打通,那個時候,說明你沒有找到我。想盡一切辦法自救,等待第二次機會。我一定會在接到電話后去救你。”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好。”謝婉珍笑了笑,點頭說了一個字,隨即轉身離開。
送走謝婉珍,姚鎮東轉身走入黑暗中,繞路之后,重新偽裝成志田千陽的模樣,朝著日租界而去。
………………
司徒北路。
被電話鈴聲驚醒,匆匆拿起電話的林老板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忙音,被傳來的消息震驚了。
“陳海防是誰?華爾敦又是誰?叛徒已經招供了,滬上有同.志已經叛變了?”
滬上組織還在做準備調查,結果電話里說的陳海防就已經叛變了,還招供了自己的上級。
看了看時間,老林心里就是一沉,從時間上看,陳海防可能一被捕就立刻叛變了。
老林知道,現在自己必須立刻行動起來,不論是引渡電話里說的華爾敦,還是通知所有和陳海防有關的同.志撤離,都是萬分緊急的事情。
二十分鐘后。
走了很遠的老林找到路邊的電話亭,給自己的直屬上級打去了緊急電話。
不久之后,一道道電波從滬上傳往遙遠的西北。同時,有人趕往長寧路,敲響了一處房門。
……
“老劉,你怎么來了?”開門的女子驚訝的問道。
一副老農打扮的老劉語氣焦急:“陳海防叛變了,跟我走!”
女子驚訝與不可置信交織:“你!他?我不能走,我要親自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