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看著被暴力推開的房門,余淮章眼里閃過一絲異樣。以往還不覺得,現在他突然發現,老宋好像就是這么推開王詩安的房門的吧?
“那自己呢?在他心里是什么?另一個王詩安?”余淮章心里想到。
雖然心里有別的想法,但是余淮章不動聲色,笑呵呵的站起來問道:“你說說你,老宋。你跟王詩安置什么氣啊?”
看著余淮章臉上的表情,宋有權心里一涼,他怒道:“老余,你也不信我?”
余淮章笑呵呵的走到跟前,拉著他坐下,遞過一杯茶水,問道:“老宋,你跟我說實話,這是站長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宋有權驚怒道:
“老余,這根本不是我做的,你看不出來么?這報紙上全是胡說八道,這里面有陷阱!!!”
“再說了,我天天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余淮章急忙安撫道:“開個玩笑,老宋還急了。嘖,那你說怎么辦?站長讓你代理職權,你說現在怎么辦,咱們就怎么辦?”
余淮章說著,低下的目光中卻滿是疑慮。宋有權身為情報科和電訊科科長,他在做什么,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知道的是,宋有權有一段時間一直神神秘秘的。
宋有權卻沒注意到這一點,此刻整個上海站都被王詩安一番話搞得人心浮動,只怕所有人都認為是自己或者站長陳為恭為了討好警備司令部,把到手的功勞送了人。
宋有權閉上眼睛,滿是悲憤,這一刻,他算是領教了王詩安的狠辣,這是逼著自己不得不往陷阱里跳啊!
不跳,從此上海站人心浮動,離心離德,自己就成了阻礙他人前程,欺上瞞下的小人。
“我們去警備司令部。”宋有權站起來說道。
余淮章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叫兄弟們準備出發。”
………………
清晨的陽光穿過百年古櫻枝椏,在青磚鋪就的地面上織出流動的金紗。
姚鎮東跪坐在樹根盤結處,玄黑色的和服被晨風掀起,衣衫烈烈作響。
悠然自得的神情中,腦海時不時劃過一道揮劍的身影,那是七歲的志田千陽,在一場櫻花雨里,被他的大哥一刀砍斷了練習用的木刀,從此在心里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而這一切都要從昨晚說起。
從領事館的秘密招待處回來之后,閑著無聊的姚鎮東,翻看志田千陽從日本土本帶來的書籍,其中一本筆記本上,偶爾夾雜著一些志田千陽此前的個人生活記錄。
其中有一段就說到了自己七歲隨著家族請來的劍道師傅修行劍道,卻被高傲好勝的親大哥一刀打斷了手中的木刀,懼怕挨打之下,從此再無習武之心。
看到這一段,姚鎮東根據志田千陽留下的痕跡占卜,沒想到真被他看到了昔日的那一副場景。
也許是心有所思,夜有所夢。在昨晚的夢境中,姚鎮東仿佛真的去經歷了志田千陽幼年習武的那一幕。
在那一幕里,一個被志田千陽稱為“木原師傅”的男子在櫻花樹下,迎風施展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