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大哥你指點。”
何慶魁嘆了口氣,說道:
“兄弟,你也知道這黨務處就是當今的錦衣衛,怎么就不明白,這些人的無孔不入呢。”
“港島雖說是英國人的地盤,黨務處不能派人大張旗鼓的找人,殺人;可是他們殺人,有光明正大的時候么?”
“那不都是,”何慶魁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點了一下腦袋,示意道:“那不都是暗殺,讓你全家死的不知不覺的那種。到時候英國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就算知道了,你一個中國人,他們也不會在乎啊。”
姚鎮東跟著嘆了口氣,說道:“這不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嘛。特務處就是纏人的小鬼。”
何慶魁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哥哥我也是后悔了,這個泥潭子,好進不好出啊!”
“那何大哥,你是有什么想法?”姚鎮東問道。
何慶魁放下酒杯,說道:
“兄弟,哥哥我如今進了泥潭,日后怎么樣,已經說不清。”
“那幫人我看出來了,一個個眼高手低,真正能做事的,只怕沒有幾個。全都是一幫傻秀才,又窮又刁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嫂子跟侄子了。萬一有哪天……”
姚鎮東皺了皺眉,問道:“何大哥你好歹也是他們自己人,你一不犯錯,二不背信棄義,難道他們還敢朝著自己人動手?”
何慶魁搖了搖頭,苦笑道:“這里面沒有那么簡單,我這也是以防萬一。才有這么個說法。”
說著,他從身上取下來一枚印章放在桌子上,說道:“兄弟,我也不求別的。就一件事,將來哪天,哥哥我要是不在了,你找個機會,把這枚印章交給你嫂子。”
“好。”姚鎮東看著何慶魁那張圓臉,點點頭。
何慶魁松了口氣,舉起酒杯說道:“兄弟,你是個信人。哥哥我信你。干。”
“干。”
也許是了了一樁心事,何慶魁明顯喝多了,喝到最后,已經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了。
……
離開何慶魁的古董店,姚鎮東走在回家的路上。
至于他說的話,姚鎮東自己一個字都不信;至于特務一處的齷齪事,他也不關心;何慶魁這么做,大概也就是個預防措施。
至于他說的托付給自己?
姚鎮東搖了搖頭,誰信誰是傻子,鬼知道他這話跟幾個人說過,說不定他那幫養著的手下,人人都接過這話呢。
“該不會?特務一處也接到了暗殺尾下川夫的任務吧?”姚鎮東想到。
仔細一想又不對,就憑特務一處那幫廢物,肯定想不出來什么好辦法,至于讓何慶魁去做殺手?嘖!這是嫌目標不夠大嗎?那顆大光頭幾十米外都能看得見。
更大的可能,就是何慶魁花錢免災了。嘖,這幫吸血鬼,是把何慶魁當成血庫了啊!
………………
晚上到家,閑來無事,姚鎮東順手占卜了一下,暗殺尾下川夫的機會在哪里,可惜沒有什么結果。
等我沉沉睡去之后,夢境中突然有了啟示,顯示著日租界幾個字。
第二天醒來,想到這莫名的啟示,姚鎮東就明白,尾下川夫只怕已經進了日租界了。
“什么狗屁的情報,人家都已經在滬上日租界了,你特娘的還跟我說人家還未到滬上。”姚鎮東心里罵罵咧咧的,把藍衣社罵了一個遍。
去書店的路上,謝婉珍追了上來問他去不去伊莎貝爾餐廳,她打算晚上過去吃飯。
姚鎮東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他還打算從尾下川夫身上搞點好東西下來,吃飯什么的,只能以后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