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未停,睡衣裹著一層潮意,怎么擦都不干爽。
信放在客廳的桌面上。
廚房里,周景行正背對她切菜。
自從被綁架回來后,周景行負擔起了大部分做飯的工作。
他手藝一般,但是菜切得格外漂亮。
豆腐在他手中,能用刀雕成花。
秋榕榕走到桌邊,低頭看了眼信封,寄件人的名字是一串數字。
“手機的時代,還有人寫信呀。”
她想不到有誰會給她寫信。
來歸墟市之前,她的朋友都是病友,共同話題除了吃藥,心理干預,沒其他的。
她父母沒留下遺產,原本有一套貸款房,秋榕榕還不起貸款,賣掉治病用了。
身體差,又沒錢,全家死光就她一個活著,讓她顯得更加晦氣。
社區曾幫她聯系過一些遠方親戚。
那些親戚聽說是她,都避而遠之。
她孤身一人,被整個世界遺棄。
來歸墟市,也僅僅是因為這里有人愿意接納她。
秋榕榕想來想去,想不到是誰愿意動筆,給她寫下一封信。
她拆開信封,抽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
手指將信展開。
信封上的內容,讓她瞬間從頭頂涼到腳底。
紙上是用報紙雜志上的字,一個一個剪下來,粘貼上去的。
字體不同,大小也不同。
歪歪扭扭,拼湊成一句話。
「我想做你的監護人」
她怔怔看著,心跳一聲聲擂響耳膜。
胃管插進喉嚨,伸進胃里的感覺還很清晰。
一定是那個男人,找到了她現在的住址。
秋榕榕一想起那男人的臉,就覺得頭重腳輕。
整個人往后倒,她堪堪扶到旁邊的椅子,才找回一點力氣,軟癱地坐了下去。
“怎么了?”周景行聽到客廳有動靜,端著炒好的土豆絲走過來。
秋榕榕把信攤開給周景行看。
他穿著圍裙,眉眼安然,把手中端著的磁盤放在木桌上。
看著信上的內容,他說道:“無聊的惡作劇。”
“不是惡作劇,這封信一定是上次綁架我的那個人郵寄給我的,他在恐嚇我,心理醫生的事兒估計也是他搗的鬼……”
她肆意說著內心的猜測。
周景行耐心地聽著。
他不反駁,不質疑,她說到驚險的地方時,他還會皺著眉,去摸她的手背。
他用實際行動表示,他愿意相信她,愿意陪伴她。
客廳里有鏡子,周景行的身影在鏡子里,嘴角藏著憂慮,眼神卻因燈光的影子顯得陰惻惻的。
鏡里境外,像長著兩張臉。
秋榕榕之前報過一次兇殺案。
結果心理醫生沒死,裝尸體的麻袋也沒有找到,所謂的「死者」還復活了,親自打電話給警署,說她是精神病,然后把案件撤銷掉。
她身上遭遇的綁架案,最后定性為她被害妄想癥發作,自己躲到廢棄大樓里。
那棟大樓的附近沒有找到可疑的腳印。
地下室里也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都說她有病。
否認她的遭遇。
她也確實拿不出什么證據。
百口莫辯,就是她現在所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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