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妥帖地安排了全程的七夕節約會。
他帶她去看了音樂劇。
還把她送給他的黑曜石手鏈戴在手腕上。
搭配著他昂貴的手表。
秋榕榕喜歡溫柔的人。
她的心是干涸開裂的土壤,需要柔情似水的人才能澆灌,讓她變得濕潤。
但周景行身上有一點其他危險的東西,她說不好,但她能夠感覺到。
沒證據。
只來自女人的第六感。
他當然算得上是最佳男友,開車接送,會做飯,溫柔體貼,記得重要的紀念日,會為她準備禮物。
挑不出錯處。
他還不嫌棄她身上的疤,不嫌棄她過去的遭遇。
她是孤兒,上學得靠助學貸款和周叔叔的接濟。
周景行住別墅,就剛才那一場煙花秀,百十萬是要出去的。
他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是親密關系掩蓋了這層差距。
手機里的新聞全部都是今天晚上的重大交通事故。
一共十二個人,死了七個,剩下五個全部重傷。
油罐車的司機當場死亡。
因為這個交通事故涉及歸墟市幾家權貴的小孩兒,警署連夜加班調查出,油罐車司機是因為吸毒過量,才導致事故發生。
徐照正在醫院接受搶救。
他在昏迷的過程中,嘴里一直喊著秋榕榕的名字。
與此同時,譚松也給秋榕榕發來消息。
「榕榕,看見沒?徐照終于遭報應了。」
七夕節,徐照帶著酒吧里認識的美女,正在臺球室里,和沈硯川一起打臺球。
臺球室里懸掛的電視報道了這一新聞。
他看到的第一時間,就是給秋榕榕分享這個好消息。
「看見了,樂死。」
秋榕榕低著頭回消息。
這個時候正值音樂劇結束,觀眾席響起熱烈的掌聲。
他們坐在觀眾席第三排靠中間的位置。
周景行喜歡藝術相關的東西。
他會看文藝片,聽音樂劇,還很擅長畫素描。
秋榕榕大雅大俗都能欣賞。
“誰啊?你叫得這么親切?”周景行目光落在舞臺上,看著演員謝幕。
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音樂劇上,而在秋榕榕的手機短信上。
他看見,有人親昵地稱呼她“榕榕”。
秋榕榕沒有隱瞞,“我同學,之前和你說過的,譚松。”
周景行沒有再說話,只是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秋榕榕收斂了些唇角的笑,“他在和我說交通事故的事情,這場事故出事的,有幾個是之前欺負我的同學。”
周景行涼涼地說了句:“那可真是報應。”
“對。”秋榕榕笑盈盈地將手機屏幕熄滅,“所以我今天超開心啦。”
音樂劇謝幕,厚重的紅絨幕布開始合攏,他們起身離開。
“可惜沒死透。”周景行扶秋榕榕起身時,聲音很輕,冷不丁地來了那么一句。
秋榕榕想起徐照被河水泡得發白的臉。
他的頭發像水草一樣粘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