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舞臺前,姜雨薇給秋榕榕加油打氣,給她的胸口別了一枚四葉草胸針,“別緊張,這會給你帶來好運。”
秋榕榕深吸一口氣,手心都是冷汗。
她已經很久沒有站在這么多人的面前。
雖然是秋天,但身邊的人打扮得都很時尚,只有她長褲長袖,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身上最亮的裝飾,也就是那枚寶石鑲嵌的四葉草胸針。
秋榕榕一直在往臺下看,怕徐照過來找茬。
幸好,徐照最近不怎么來學校。
姜雨薇拿著話筒走上前,她很自信,天生屬于舞臺,眉眼飛揚地笑著說著開場白。
舞臺燈驟然亮起,吉他是前奏,音浪一波一波的,秋榕榕走到屬于自己的架子鼓前,敲下鼓點。
晚風吹起她的發絲,彩色燈光打在她臉上,她忽然覺得大學就應該這個樣子,隨著音樂放輕松,秋榕榕跟著舞臺上的人一起笑了起來。
這是她來歸墟市之后,最快樂的一刻。
沒有綁架犯,沒有欺凌,沒有房子里的那些怪聲音……她身邊的人青春洋溢,充滿了生命力,她被年輕的人包圍著,就像她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直到一名女生臉色鐵青地走上臺,抓住秋榕榕的衣領,把她胸口的四葉草胸針扯下來,冷著臉質問她:“你為什么要偷我的東西?!”
表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滋啦——”
麥克風放大爭論的聲音。
草坪里圍觀的學生竊竊私語。
無數目光又落在了秋榕榕身上,她如坐針氈。
“這是姜雨薇送給我的……”秋榕榕震驚地看向主唱位置的姜雨薇,等著她給一個解釋。
姜雨薇卻只是驚恐地搖了搖頭,“不是我給你的,你別賴在我身上!”
秋榕榕一瞬間覺得血涼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說?這個胸針就是你在上場之前給我的,說會給我帶來好運!”
姜雨薇搖頭,她不承認。
底下的學生紛紛議論此事。
「誰不知道姜雨薇家是開公司的啊,她渾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人特別好,怎么會偷東西?」
「對啊!賴誰也不應該賴到姜雨薇身上!」
「也只有姜雨薇這種沒心眼的會和秋榕榕交朋友,誰不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啊?一般經歷過全家死在面前這種事,怎么可能心態還正常?」
「說不定她覺得全世界都是欠她的,所以才出來偷東西。」
「我倒覺得是嫉妒。」
「對,肯定是沒見過好東西,眼紅了才去偷……」
那些議論的聲音變得很大,如鼓錘。
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秋榕榕想去質問姜雨薇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姜雨薇躲在了人群后面,不敢正視她。
女生在秋榕榕的耳邊叫喊道:“你知道這個胸針多少錢嗎?這個胸針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遺物!對我而言比生命還重要!”
她最后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要送你去坐牢!”
秋榕榕感覺自己的嘴唇是干的,指尖發涼,心臟被重物壓著,鈍鈍地痛。
她眼前的一切被蒙上了一層霧。
四周的人影浮動,卻都離她越來越遠。
后面變得很混亂。
那名女生報了警。
……
是沈硯川帶著秋榕榕的精神鑒定報告把她從警署里領出來的。
她機械地邁開步子,跟著沈硯川走出警署,天色陰沉,風吹得她睫毛微顫。
這個鑒定報告,真是一張免死金牌。
讓秋榕榕雖然背著小偷的稱號,但還是全身而退。
“你男朋友在外地出差,短時間趕不回來,他知道譚松是你同學,聯系了他,他又找了我。”沈硯川解釋著來龍去脈。
譚松之前幫人看賭場,進過幾次警署,每次來都要吵架,為了讓事情順利點,譚松找來了很像好學生的沈硯川和警員溝通,救秋榕榕出來。
沈硯川:“那個四葉草胸針沒壞,已經還給那個女生了,她很生氣,但念在你生病,還是原諒了你。”
“這個胸針不是我偷的,是姜雨薇給我的。”秋榕榕重復著這句話,但是沒有人愿意相信她。
沈硯川有些為難地說:“姜雨薇家境很好……”
是的,姜雨薇家境好,做不出偷雞摸狗的事。
秋榕榕是孤兒,會偷東西。
譚松擋到秋榕榕面前,“沈硯川,我相信這個東西不是秋榕榕偷的,她不是偷雞摸狗的人。”
譚松覺得,秋榕榕心腸這么軟,她不把自己飯錢捐出去給貧困兒童吃飯就已經不錯了,怎么可能去偷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