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經歷過過激對待后,都會發燒。
周景行如此的了解她,知道她見了死人會害怕,嚴重的話還會驚厥,所以半夜不睡覺,多次摸她的額頭。
他要她生不如死。
可生不如死的前提的是生。
他希望她活著。
或者說,再活一段時間。
周景行他們調查到了周阿姨的蹤跡。
周阿姨作為周家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人,逃命的本事可不是說著玩的。
她就在游輪上,但沒人能找到她。
沈硯川來找秋榕榕,必然是周景行同意的。
這種做壞人的場合,他們調換了角色。
由沈硯川做壞人,周景行做旁觀者。
秋榕榕坐在床上,她腰后墊著枕頭靠著床頭,把被子拉到胸口的位置手藏在被子里。
沈硯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身體略微前傾,“周紅霞給你傳遞了什么信息?”
周紅霞是周阿姨的名字。
“我不認識周阿姨,之前也沒有見過。”
秋榕榕不擅長說謊話,她選擇低著頭答非所問。
沈硯川放出一段錄音。
是那天在廁所里的聲音。
其實只有一小段對話。
“秋榕榕……”
“你是誰?”
“我是你周阿姨,和你爸爸媽媽是高中同學。”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錄音聲清晰。
秋榕榕心如擂鼓,她解釋道:“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周阿姨,她對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
這個人叫出了我的名字,但是我記得你們交代過的話,讓我在游輪上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話,我覺得她是騙我的,就沒有理她。”
這段錄音聽不出來什么。
從這段對話上面聽,秋榕榕也沒有背叛過他們。
秋榕榕剛解釋完,沈硯川那只修長白凈的手毫不猶豫地揮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秋榕榕臉上。
他的動作干凈利落,毫無憐惜。
秋榕榕的頭猛地偏向一邊,嘴角瞬間沁出血絲,耳朵嗡鳴作響。
沈硯川沒有收力,他看起來很斯文,沒想到打起人來手那么重。
他鏡片后的眼神透出鋒利,像是春日湖面之下未融化的冰,“我再問一遍,她和你說什么了?”
秋榕榕不說話,以沉默對抗。
她想得很簡單,覺得自己只需要在約定的時間內到達救援點,坐上快艇,逃出游輪兩公里,就會逃離引爆器的信號范圍。
到時候再找到拆彈專家,把脖子上的項圈拆下來,她就自由了。
總歸是希望。
是切切實實可以走通的路。
“上次的指甲還沒長好吧?”沈硯川拿出牙簽,從被子里拽出秋榕榕沒受傷的那只手,“阿行對你還是留點情面,下手才比較輕,他用的是刀,刀挑指甲其實沒那么疼,不過對于你這種小女生而言,也在承受范圍之外就是了。
知道怎么做才是最疼的嗎?用牙簽沿著指甲縫插進去,才是最痛的。
我也不喜歡搞得滿手都是血,但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只能這么做。
相信我,你沒受過專業訓練,憑你的意志力承受不了這種酷刑,你現在說,少受罪,等會我把牙簽戳進去,你同樣也會招供。
結果對你而言是一樣的,學聰明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