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兩個女生是要喝酒的,二姐和九月就乖乖地在旁邊吃著瓜子,喝著西瓜汁,看著他們另外六人在那里搖骰子喝酒。看著差不多了,卷發男生就提議,增加一點難度,讓四個女生進行搖骰子,男孩負責喝酒。九月本想著不參與的,剛想說話就被二姐給拽了一下手,話到嘴邊,還是算了不打擾大家的雅興了。只不過就辛苦替九月喝酒的阿飛了,畢竟人家都是一對對,輸了喝酒也正常。
九月為了不讓阿飛喝那么多,就拼命地搖骰子。一開始還不明白怎么的骰子數算是輸了。玩了幾把過后,九月就明白了其他的奧秘。今晚運氣還是不錯的,阿飛是四個男生中喝的最少的。
“兩人配合的還不錯呀!”
“你們兩個女孩子今晚好像沒有喝到一杯酒?”黃發男生看似喝醉了,大聲說道。
小鐘立馬拿過酒杯,“她們不會喝酒,一杯就倒了,我替她們喝……”
卷毛男生附和道,“那不行,她們今晚不喝一杯,就是不給兄弟面子。”說完,就給把二姐和九月桌前的杯子倒滿了酒。
小鐘本想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的,但奈何被黃發男孩攔住了,“兄弟,你聽哥的,讓她們喝上一杯不過分的,要是醉了,她們不是住你家嗎?待會一定幫你們把人安全送回去……”旁邊兩位女孩子也喝了不少酒,在一旁也開始勸酒了。
五顏六色的彩燈在夜色中嗡嗡作響,“老王燒烤”的招牌缺了右下角,在晚風里輕輕搖晃。九月盯著塑料杯沿凝結的水珠,耳邊是小鐘一行人他們此起彼伏的起哄聲。烤架騰起的煙霧裹著孜然香漫過來,混著男孩衣服上隱約的汗味,在她鼻腔里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你們倆遠道而來,我們那么熱烈歡迎,不喝說不過去吧?”黃毛男把酒杯往前推了半寸,杯底在油膩的塑料桌布上拖出暗色水痕。九月垂著眼睫,看見自己倒映在琥珀色酒液里的臉被波紋割裂成碎片,就像去年二姐十七歲生日蛋糕上融化的蠟燭。那天她偷喝了一瓶啤酒,在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到凌晨。九月蜷縮在瓷磚地上數著嘔吐間隙的秒數,冰涼的觸感從尾椎骨爬上后頸。
“行行行,我們喝。\"二姐突然伸手,指甲上剝落的星空藍甲油蹭過九月發抖的手背。啤酒比她想象中沉,冰涼的杯壁貼住掌心時,十七歲生日那晚的眩暈感突然從記憶深處翻涌上來。那天她們穿著嶄新的衣服,被夜風吹得像漲潮的海,而現在褲子膝蓋處還留著上周體育課蹭上的草漬。
辛辣液體滑過喉管的瞬間,九月的睫毛劇烈顫抖。她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混在小鐘他們的口哨聲里,像條擱淺的魚。九月突然抓住桌沿,指節泛白得像是要捏碎什么。
液體在胃袋里炸開的灼痛讓九月想起化學課上的鎂條燃燒,白光刺目。她數到第七次喉頭痙攣時,阿飛正把烤雞翅推到她們面前,金黃的油珠順著鐵簽滴落,在一次性餐布上暈開渾濁的圓斑。二姐在桌下死死掐住大腿,指甲透過校褲布料陷進皮肉,疼痛像根銀針把翻騰的胃液暫時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