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川還是堅持:“乖,不要來了。等開學了,等開春了,等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去青市找你。”
九月徹底失望了,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聊天框。
她帶著哭腔說道:“等,你總是讓我等,我就是想見你一面都不行嗎?不行,就先別聯系了。我這半個月要進行復習考試,你什么時候同意我去江市找你,再和我聯系吧。”說完,她“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九月的心里滿是委屈和憤怒,她不明白陸川為什么如此不理解自己的心情,難道在他心里,金錢和現實比兩人的感情更重要嗎?
備考的半個月里,九月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她將手機調成靜音,塞進書包最深處,試圖隔絕關于陸川的一切。然而,每當夜幕降臨,宿舍里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她躺在上鋪,思緒總會不受控制地飄向遠方。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想起在東市時,兩人一起擠在路邊攤吃烤串的歡樂;想起戀愛確定戀愛關系后,陸川每晚帶她去約會的愜意;更想起這幾個月異地戀里,那些隔著屏幕的早安晚安。可如今,手機安靜得可怕,再沒有熟悉的提示音響起。
盡管思念如藤蔓般瘋狂生長,九月卻倔強地堅守著自己的決定。她不愿先低頭,仿佛在和陸川較勁,又像是在與內心的脆弱對抗。曾經香甜的食堂飯菜,如今嘗起來味同嚼蠟;圖書館溫暖的燈光,也變得黯淡無光。
她把自己埋進厚厚的書本里,用一個個知識點填補內心的空洞。那些沒說出口的委屈,那些無人傾訴的思念,都化作筆下沙沙的書寫聲。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在這段時間里咫尺天涯,被無形的冷戰所阻隔,而九月只能在寂靜的時光里,獨自咀嚼著這份苦澀。
終于,考試結束了。九月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看著空蕩蕩的床位,舍友們早已收拾行李離開。她的心情并沒有因為考試的結束而輕松多少,猶豫再三,還是給陸川發去了信息:“我明天下午的火車去河市,在河市轉車回南市……”
她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陸川能在這一刻理解自己,能說一句“我去接你”。
陸川回復道:“想清楚了就好,其實我也想見到你,但過年,你一定要回家的。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你還小,很多事情長大一點才會懂的。”
九月有些生氣地回了一句:“我都成年了。”
陸川接著說:“可是你沒正式進入社會,在東市打工就是一種生活體驗而已。有些道理,你以后會明白的。坐車回家要小心一點,一路平安。到家后給我信息。愛你。”
九月看到“愛你”兩個字,心里的氣消了一些,回復道:“我也愛你。”但她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并沒有真正解決,那些未說出口的委屈和不滿,像暗礁一樣潛伏在平靜的海面下。
這是在宿舍的最后一天了,明年九月就要離開這個待了差不多四個多月的地方。四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這里承載了她太多的回憶。
此刻,九月輕輕撫摸著宿舍的書桌,抽屜里還留著一張去年生日時舍友們送的賀卡。走之前,九月特意去小寨市場買了一件老年人的羽絨服給外婆。
外婆住在花鎮,那里的冬天雖然不是很寒冷,九月想象著外婆穿上這件衣服開心的樣子,心里就充滿了溫暖。她仔細地把羽絨服疊好,放進行李箱最上面,又塞了幾包外婆愛吃的青市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