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穴前,見唐今熟練的開火準備弄早飯,賀云清也不好一直站著,便道:“我幫侯爺吧。”
唐今頭也沒回,“你風寒還沒好,歇著吧。”
“……我還不至于如此虛弱。”
“那你把這皮毛拿去洗洗吧。夜間也能用來御寒。”
給誰御寒自然不必問了,唐今看起來可不需要這個。賀云清微微歪頭,半晌,眼底漾起點笑意。
“多謝侯爺。”
好好的四個字讓他說的,跟從舌尖滾過一圈一樣悱惻纏綿。
“嗯。”唐今隨口應了一下,相當殘暴的徒手撕下一塊肉,點點猩紅濺到她那張仙人一樣的臉上,頓時跟個魔頭土匪似的。
賀云清默然無語。真是糟蹋了這么一張臉。
不過,他現在是真心覺得,唐今之前對他真是多有容忍了,他不覺得自己比那么一頭熊耐打。
到了夜間,起了火,再有皮子蓋著,雖然皮子味道難聞了些,但好歹擋風,賀云清皺著眉也漸漸睡了過去。
只是或許這兩晚睡習慣了,睡著睡著,他便往唐今這邊靠了,靠著唐今的腿睡得安逸。
唐今睜眼垂眸看了一下,又闔眼睡著了。
按理,再待個一天一夜,就有人來找他們了,結果直到又一天過去,唐今都沒等到人來。
沒人來,那便是有變。
唐今站在崖底看著那直直的山壁沉思。
今天唐今出去的有點久,賀云清等到下午還不見人,他疑惑唐今是不是出事了,找了下,竟沒找到人,頓時心里越發煩躁不安起來。
到了下午,唐今才回來,一回來便朝賀云清道:“我找到一條小道,不過比較艱險,世子是跟我一起走還是在這等著。”
在這等著?賀云清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侯爺覺得本世子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那便是一起走了。
唐今沒多說什么,只說了句第二天再走。
第二天,賀云清看著那唐今說的“小道”,沉默良久,“小道?‘比較’艱險?”
唐今抬頭望了下頭頂幾乎垂直的崖壁,“我觀察過了,這面壁上剛好每隔一段距離便有踏腳的地方,只要落地別晃,不會怎樣的。”
賀云清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他看著那幾近垂直的崖壁,懷疑唐今是想趁此讓他摔個半身不遂。
“……要是晃了呢?”
唐今摸了摸下巴,思量道:“每年的今日,我都會來此紀念世子的。”
賀云清沒說話,就一雙桃花眼沒好氣的睨著她。
唐今忍不住笑了幾聲,好一會,笑容漸漸淡下,她抬頭看著頭頂,清風拂過耳邊的碎發。
清晨淡淡的霧氣盤旋在崖底與山間,隨著輕風肆意的被拉扯成各種形狀。
這幾天不是下雨便是陰沉沉的,難得今天出了太陽,斑駁的陽光刺破那綿似的云霧打在唐今臉上,她那雙淺色的眸澄澈明亮的像是泛著光的琉璃球。
“晃了啊……”她神色淡淡,目光落在那一階一階的崖壁,好似在認真思考,又好似只是隨口一句,用如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的語調,清越的聲音在涓涓的泉水聲與鳥雀的清鳴中響起——
“我會拉住世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