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聲音停了,反握住他的手,問他,“在煩瘟疫的事?”
謝朝不說話,算是默認。
“嗯……”那人沉吟了一會,隨意道,“瘟疫啊,我這倒是有個百試百靈的方子。”
“當真?什么方子?”謝朝立馬反問回去。
“想知道?”一道悶笑,“我幫九千歲解決瘟疫,九千歲怎么謝我?”
謝朝安靜地坐著,半晌,主動解開腰帶,“你自取便是。”
那人輕嘖了一聲,倒是沒來動他。耳邊紙張翻飛聲,桌面上的折子被掃到一邊,謝朝聽到一陣提筆落字的聲音。
好半晌,那人停了筆,筆桿發出一聲輕扣的聲響。
“方子給你寫好了。報酬嘛……”那人語氣一轉,冰涼的手指擦過他喉結,微微滑動。
“九千歲下次張張嘴,叫兩聲,別再跟個木頭似的,就算是回報我了。”
脖子上的涼意猝然消失,謝朝伸手扯掉眼睛上的布條。房間里果然已經沒人了。
他扭頭去看桌上的方子。
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字倒還好,有一番風骨在內。謝朝將方子看了一遍,喚了人進門。
第二日,謝朝指了人分別去往泉州北地。
一月后,就有密信先于奏折傳到謝朝手里。那方子果然有效。
謝朝按了按這幾天開始又有些發悶的胸口,半晌,叫來人,去請太醫。
才瞧了一次,就又傳出了謝朝時日不多的消息。
謝朝躺在床上,等著那人來。
他不知道怎么找那人,但那人既然說過還會給他治病,那只要他傳出去自己身體不大好的消息,那人自然會找上門來的。
他還不能死。
謝朝閉上眼睛。
時間一點點流逝,漆黑的房間里安靜的只聽得到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突然無聲無息地融入了一道呼吸聲。
有微涼的氣息靠近,謝朝一把抓住那只又想往他眼睛上蒙東西的手,聲音輕緩:“我沒點燈。”他不喜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
那雙手頓了頓,不費勁地掙開了他,然后又往他眼睛上纏了個什么。反正是軟幔一樣的東西。
那聲音悠悠的,“可是我看得見。”
謝朝抿緊了唇,不置一詞。
“對了。”那人突然想起問他,“方子試過了?如何?”
沉默了許久,謝朝才沒什么起伏的開口:“我會出聲。”
那人一下笑出了聲,聲音中的愉悅藏都藏不住,“……九千歲啊,你難道就沒聽過‘得寸進尺’四個字?你安知我下次會提什么要求?”
謝朝好像不覺得這是什么為難的事情,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要你能拿出如那方子一樣的東西。”
那人久久沒說話,良久。那雙手才移向他的頸間。
尚帶幾分涼意的氣息靠近,那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野望與貪婪。
“九千歲憂國憂民,舍己為民,真讓……我欽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