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很是別扭。
唐今在京城里溜達來又溜達去地消磨了半月時間,才又進宮去見了淳貴妃一趟。
這一次,母子二人就能好好說些要緊的事了。
衛琢剛跟律師那邊溝通完,回到家里打開手機,看到的就正好是淳貴妃與十皇子坐在一起說話聊天的畫面。
看桌上茶盞,兩人明顯已經聊了有一會了。
見劇情一時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衛琢也就沒有去發彈幕說自己來了,將手機開著聲音放到口袋里,扎起這段時間因為一直沒有修剪而稍稍長長了些的頭發,衛琢從冰箱里調出食材,準備給自己做飯。
從小就是一個人過,他的生活技能當然是點滿了的。
哐哐的切菜聲里,手機里淳貴妃和十皇子的對話也從不咸不淡的母子日常交流,逐漸變為一聽就知道一定涉及重要劇情的特殊對話。
“前幾日,你父皇又提起了巡幸江南之事……”淳貴妃說到這里,便不再往下。
十皇子極為明顯地蹙了蹙眉,“此事我亦有所耳聞……工部那邊已經開始造船了。”
淳貴妃不免一驚:“直接命工部開始造船?”
都未曾與朝上諸臣商榷一句?
唐今沉默。
淳貴妃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可許久之后,她閉上了眼睛,只能嘆息一聲。
她也沒問皇帝命工部造多少艘船了。只想想也知道,定不會是一兩百艘船那樣的小數目。
皇帝的性子這些年她也看清楚了,他一旦想要什么便一定是要立刻拿到的。
三年前,他為了享樂游玩,不顧朝臣們的反對月征徭役上百萬,在短短一年間建起行宮無數……
日夜不息的勞作,不知活活累死了多少百姓。
而這一次,又是不知如何突然興起了南巡的念頭,連與朝臣商量的意思都沒有了,就下令工部立即造船。
只造船還好,但以皇帝那荒淫無度的性子,一旦南巡只怕這一路之上的百姓都要……
一想到這里淳貴妃就不禁扶住了額頭,“上一次你看不得他的荒唐之舉偏又攔不住他,只能跑去邊關來個眼不見為凈。這一次呢?若這一次你父皇下旨命你隨行?你要如何躲?”
這么些年,淳貴妃也算是清楚自己這個便宜養子的一些性子了。
雖頗有心計城府,也極擅忍耐蟄伏,但若真讓唐今跟著皇帝一塊巡幸江南,讓她親眼瞧見皇帝那種種荒淫之舉,只怕她當場就要來個鴆殺親父。
——倒不是殺不得。
若是能殺,淳貴妃也支持殺。
但皇帝如今對她們的態度極其微妙,不可能對她們沒有設防,而且自一年前唐今回京之后,皇帝明里暗里的種種舉動早就把唐今捧成了眾矢之的。
如今其余的皇子還有與他們一派的大臣,沒有一個是不盯著唐今的。
她們要殺皇帝,若不是能突破皇帝的重重戒備一舉成功,且保證自己能在其余皇子的圍攻之下全身而退登上帝位,那等待她們的就是必死之局。
淳貴妃的顧慮唐今當然也懂。
現如今她們能做的、該做的,還是繼續忍耐。
不過。
“該死的老東西,就不能突然中個邪自己尋條河去投了嗎?”
唐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罵了起來,“俺長到至今這么大歲數了還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是太祖皇帝當初到底是被甚么東西糊了眼,選出這么個玩意來繼任皇帝,如今含笑九泉只怕眼睛也還依舊被糊著呢,不然是如何能忍住不把那老東西拉下去狠狠抽上幾百幾千個耳刮子打得他哭爹喊娘滿地爬叫他知曉人間多么疾苦他是多么嗶——的?俺真是嗶嗶嗶嗶嗶——”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此處屏蔽掉一些不文明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