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竹樓里應有盡有,它建立在,山壁的兩邊縫隙之中,防風堅固,只感覺到一陣輕熱的風,吹進來,不冷不熱,溫度也剛剛好。
姜婳眺望著竹窗邊的風景,隔著一段距離,能夠看到細微影子的帝都,這里平常有不少人來游玩,也算是帝都最熱鬧的旅游景點,今日無人,看樣子是他把整個海島都包了下來。
姜婳坐在用竹子編制而成的梳妝臺,還有一把實木的梳子,她安靜的坐著,看著身后幫她理發,用發帶綁發的男人,“你會不會?”
裴湛:“試試。”
在鶩川裴湛也幫她梳過頭發,那時候她還很小,頭發亂糟糟的,當時在小黑屋里,他幫她扎過兩條麻花辮,一開始并不熟練,后來慢慢的就會了。
她…應該不記得。
當年在鶩川地下室的小黑屋里,小姜婳受不了自己身上黏糊糊臭烘烘的,就吵著讓他給她燒洗澡水,那刺耳的聲音,直接就穿破了地下室,“我不要…我就要洗澡。”
“我要洗澡!我不要當臭小孩。”
“啊啊啊啊…窩囊廢,我就要洗澡。你不給我洗澡,我就每天在這里吵你。”
“我不僅吵你,我還要罵你。”
“窩囊廢,鄉巴佬,沒爹沒娘的狗東西,我要詛咒你,一輩子都是窮光蛋,還討不到老婆,就算討個老婆,也要她天天罵你,天天煩死你。”
“你聽到沒有,窮光蛋窩囊廢,我要洗澡。”
裴湛守在屋外,實在沒有辦法之后,只能讓她洗澡,這一洗,沒想到就直接發了燒,昏迷不醒,地下室并沒有電,只有油燈,裴湛也只能用干毛巾幫她擦干,梳頭的時候,疼的小姜婳哭唧唧的,生病了還在受他的折磨。
本來生病就心情不好,一下子她就哭了一夜,一邊咳嗽,一邊發著高燒,眼淚跟鼻涕都擦在他身上。
裴湛一直沉默,也是認了命一樣,把她亂糟糟的頭發給梳好,笨拙的幫她扎了一個辮子。
之后的每天,裴湛也是一周只準她洗一次,平日里就讓她自己擦身子,每次洗完澡的頭發,都是他梳好,時間一長,裴湛久而久之,也就熟練了。
姜婳收回目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裴湛有模有樣的扎好了綁著紅色發帶的長辮,搭在右側肩膀上,耳邊兩縷發絲微卷,顯得整個人有種慵懶賢淑的美感,與平常姜婳穿搭,是兩種風格,加上今天穿的一件淺藍色吊帶碎花長裙,外穿一件鏤空的針織開衫外套,氣質更顯溫柔。
但她的眼神,輕挑又充滿著一股對誰都防備的攻擊力,視覺上也給人強烈的沖擊感,讓人很難忘。
姜婳對著鏡子照了照,還是美的。
卻又口不擇言。
“還行,一般般吧。”
裴湛:“喜歡就好。”
姜婳:“誰喜歡了,自作多情。”
主樓外,浪花不斷撲打著海岸,海浪聲洶涌,波瀾壯闊,昨夜海灘上已經讓這片區域的管理人員,事無巨細的清理了掩埋在沙子底下,一些鋒利隨便,就算是光著腳,也不會被劃去。
喜歡海,更喜歡在海邊找一些,被沖上岸絢爛的海螺貝殼,放在耳邊聽,像是也能夠聽到里面海浪的聲音。
姜婳在前面追著浪花踩,裴湛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纖細的背影上,分鐘都不舍得移開眼,男人額前的碎發被吹起,露出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眸,眼里帶著淡淡的柔情寵溺。
見她蹲在岸邊,不知道被她找到了什么,裴湛走到了她身邊,單膝曲下,也隨著蹲了下來,“找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