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雖然偏心了些,人也蠢了點,可她終究是我師父!”
嗆!
話音落下,他手里的大御林軍刀突然出鞘,朝著江玄當頭斬下。
“師兄不要!”靳一川連忙出聲制止。
鐺——
靳一川話音剛落,巷道里便傳來一聲巨響。
丁修身形一顫,都未曾看清江玄是何時出的刀,就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退了十幾步,宛如被一頭猛虎撲倒一般。
他駭然抬頭,卻剛好看到江玄正不緊不慢地將佩刀送回刀鞘之中。
“先天高手?!”丁修瞳孔一縮。
靳一川則連忙趁機上前,朝著江玄俯身行禮,臉色焦急道:“大人,小人該死,求大人放過我師兄,小人愿前往北司請罪!”
“丁顯!”丁修怒喝。
嘩啦啦……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巡街路過的差兵聽見動靜后,紛紛闖了進來。
可當看到巷道里的情形時,頓時臉色微變,連忙上前行禮:“參見百戶大人!”
“滾出去。”江玄淡淡道。
“是!”領頭差頭不敢猶豫,揮了揮手,連忙帶人離去。
“這……”丁修和靳一川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驚疑不定。
“是不是好奇我為何不殺你們?”江玄問道。
丁修目光閃爍,沉默不語。
靳一川咬了咬牙,身子埋的更低了幾分,低聲道:“大人不殺我們,自有緣由,小人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我之所以不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都是聰明人,而不像你們師父丁白纓和陸文昭一樣愚蠢。”
江玄瞥了眼靳一川,道:“你的身份我也早已知曉,你殺了追殺你的錦衣衛,還敢冒名頂替,不得不說,膽子也確實夠大的。”
靳一川臉色微變,再無僥幸心理,江玄果然什么都知道。
“丁修、丁顯,你們倆覺得,真正置你師父他們于死地的人是誰?”江玄問道。
丁修眼眸微瞇:“不就是你,還有那個已經升千戶的裴綸,帶人殺了他們嗎?”
“那滅了戚家軍,致使你們這些戚家軍后人四處躲避流浪的兇手呢?也是我嗎?”江玄臉色平靜。
丁修眉頭一皺:“你到底想說什么?”
江玄搖了搖頭:“其實,我對戚家軍也是十分敬佩的,也十分同情你們這些戚家軍后人的遭遇。”
“當年薊州兵變,戚家軍因討要朝廷欠餉,被薊州總兵王保誘殺,事后還被冠以謀反的罪名,導致你們這些戚家軍后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一直躲避朝廷追殺,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你師父丁白纓和師伯陸文昭他們,混到閹黨陣營,卻又玩什么反間計,企圖抱緊信王府那位的大腿洗白身份,但可惜他們走錯了路。”
丁修冷笑:“我早就說過,他們這事兒行不通,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們這些余孽亂黨,不過就是棋子罷了,用完即扔,可他們偏偏不信。”
“還有你!”
丁修看向靳一川,冷笑:“你自以為你隱藏的很好,想雀占鳩巢,洗白流寇的身份,沒想到在人家眼里,你就是個笑話而已吧?”
此刻被戳穿一切,丁修也難得恢復了冷靜和理智,不復以往的浪蕩和桀驁。
當然,他本來也就不是個浪蕩愚蠢之人,否則早就與師父丁白纓一起來京城替信師伯陸文昭效命了。
靳一川的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聽懂江玄的意思。
他們這些戚家軍遺孤,一直都在被朝廷追殺,過著流寇生活。
后來師伯陸文昭僥幸混到了錦衣衛千戶位置,還做了信王朱由檢的棋子,企圖助信王對付閹黨,順利繼承大統,洗白身份。
但師兄丁修并不看好此事,所以便沒跟著來,他則是因為剛好遇到錦衣衛追殺,錯過了機會。
卻沒想到,果真一語成讖,師父丁白纓和師兄丁泰他們剛進京沒多久就出事了。
而他同樣厭倦了成天亡命天涯,隔三差五就換一個身份茍活的日子,所以犯了和師父一樣的錯誤,殺了追殺他的錦衣衛冒名頂替,順便看看能否有機會替師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