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顯純那家伙,還真是好運……”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魏忠賢聞言,眼眸一瞇,看向說話之人,緩緩道:“你們還有臉講話?”
“咱們東廠,四十多個掌班、領班、司房,三大檔頭,一個掌刑千戶、一個理刑百戶,上千號人,外加各地密探,整個大明都在我們的掌控范圍。”
“但區區一具羅摩遺體,你們找了這么久都沒有半點消息,人家就躲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你們都翻不出來。”
“咱東廠這么多人,還比不上北鎮撫司的一個小小百戶,真是把本公的臉都給丟盡了!”
魏忠賢冷哼一聲,顯然已是十分不滿。
眾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只得低頭認錯:“孩兒知錯,請義父息怒。”
“息怒?本公如何息怒?”
魏忠賢冷冷道:“你們若真有本事,就去幫本公把下半部遺體找回來,而不是只會窩里斗,在這兒嫉恨一個能替本公辦事兒的人!”
眾人連忙道:“孩兒不敢!”
魏忠賢冷哼一聲,懶得再理他們,看向門口的值守太監,吩咐道:“出去看看,許顯純怎么這么久都還沒來?”
“是!”小太監說著就準備出門。
卻在這時,門外已有腳步聲傳來。
隨即,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快步走了進來。
“孩兒許顯純參見義父,祝義父您老人家,萬壽無疆!”
“卑職江玄,拜見廠公,祝廠公大人萬壽無疆!”
……
這是江玄第一次見魏忠賢。
這位不論是前世歷史還是各種影視中都赫赫有名的九千歲,看去與其他上了年歲的老太監,也沒多大區別。
不過身上那股威嚴華貴的氣度,確實非常人能比。
魏忠賢眼神有些激動,并未理會江玄,徑直看向許顯純手里的包裹:“顯純孩兒,這……便是羅摩遺體?”
許顯純恭敬地走上臺階,呈上遺體,道:“啟稟義父,此物便是羅摩遺體。”
魏忠賢身軀有些發顫,緩緩接過遺體,打開包裹,仔細看了一眼,甚至還上手摸了摸遺體的觸感,終于再難掩飾心中的激動,仰天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好好好!”
“天不負我魏忠賢、天不負我魏忠賢啊!”
說著,魏忠賢看向許顯純,贊賞道:“孩兒,此事你辦的不錯,說吧,要義父如何賞你?”
聽著魏忠賢話語中的親近稱呼,許顯純心中一喜,連忙俯身道:“為義父辦事,乃是孩兒分內之事,豈敢向義父討要賞賜。”
“哈哈哈……”
魏忠賢再次發出一陣大笑,道:“放心,你的孝心和能力,義父都看在眼里。”
“多謝義父。”許顯純喜不自勝。
雖然魏忠賢并未言明如何獎賞,但他了解義父性格,知道自己已經得義父看重,高升之日不遠矣。
魏忠賢點了點頭,接著才看向臺下依舊低頭俯首的江玄,笑容微斂,道:“你便是替本公拿回遺體的百戶江玄?”
“回廠公,卑職正是江玄。”江玄恭敬回應。
“抬起頭來。”魏忠賢吩咐道。
江玄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緩緩抬頭。
“嗯,不錯,不錯。”
魏忠賢滿意點頭:“果然是少年俊才,聽說上回也是你替本公除去了楊漣家的余孽?還剿滅了陸文昭等一伙逆賊?果然是個有本事兒的。”
“咱家的東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來東廠做事兒啊?”
此言一出,不僅江玄心中一緊,一旁的理刑官孫云鶴亦是臉色微變。
雖然同為百戶,但錦衣衛的百戶,和東廠的百戶,那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說職權,單憑地位,東廠理刑百戶一職,錦衣衛的千戶見了,都得以下官自稱,甚至與鎮撫使許顯純,都能勉強同輩論交的。
若江玄真來了東廠,他這位理刑百戶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