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揮手示意校尉打開箱子,笑道:“回大人,這是下官此行前往蜀中剿滅江湖叛逆青城派所得銀兩,特意帶回來孝敬大人。”
許顯純眼睛一亮,故作矜持道:“什么話?什么話這叫?”
“既是剿滅叛黨所得,自當充入國庫,豈能拿來孝敬本官?”
話是這樣說,但他一雙眼睛,幾乎都要放進箱子里去了。
當看到箱子里那光芒閃爍的黃金白銀和各種珠寶銀票,許顯純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起來。
王八蛋,還裝!
江玄會心一笑,揮了揮手,屏退幾名校尉,拱手道:“卑職能有今日,全靠大人提攜,卑職不知什么國庫不國庫的,拿到這些東西后,第一個想的就是孝敬大人。”
“如今東西已經帶回來了,具體該如何處置,全憑大人做主。”
此話一出,許顯純臉上都要笑出花來了,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江玄的肩膀,贊道:“江千戶,本官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罷,他低頭看向那箱金銀財寶,目光有些火熱,道:“這事兒,你辦的不錯,有心了!”
“大人滿意就好。”江玄笑道。
許顯純點點頭,道:“既然你有此心,那這箱東西,本官就幫你處理了。”
“放心,崔鎮撫和廠公那邊,本官也會替你打點。”
“包括這次的差事兒,本官也會替你向廠公請功的。”
“是,多謝大人!”
江玄連忙抱拳拱手。
許顯純這樣說,那就代表,這件事兒可能會產生的麻煩,他也一并扛下了。
這正是江玄想要的結果。
否則,如此大張旗鼓,千里迢迢趕去蜀地滅了一個二流門派,帶回來這么多東西,最終卻一點兒都沒進國庫,這不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而許顯純收了這箱財寶,那不論以后有何麻煩,便都與他無關了。
許顯純心情大好,反手合上了箱子,又回到桌案前,親自給江玄泡了杯茶,招呼他坐下,說道:“江千戶,這次朝中幾位大人遇刺身亡的事兒,雖然沒抓到兇手,但你拿回了造辦冊,打破了東林黨的陰謀,這事兒也算結束了。”
“不過廠公從那造辦冊上,也沒看出些什么不同,也不知那群東林黨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但這件事兒,多半與信王府那位脫不了干系。”
“而且最近宮里的局勢或許會有變化,廠公他老人家,近日定會有所行動針對那位小王爺。”
“東城是你的轄區,信王府也在那邊,你最近得多盯著點,防止那位小王爺狗急跳墻……”
江玄眼神一動:“不知大人說的變化是指……”
許顯純搖頭:“此事本官也不知,總之這事兒是廠公他老人家特意囑咐過我的,你多注意點信王府的動靜就是了,一旦發現信王府有何變動,立即匯報。”
皇帝病危的事兒,魏忠賢竟連許顯純都沒告訴?
看來之前細雨打探到的情報沒錯了,魏忠賢多半是打著‘貍貓換太子’的主意。
而在這之前,唯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信王,他肯定是得先想辦法解決掉的。
只是不知,他會如何對付信王……
江玄心中暗忖,卻也沒多想,拱手說道:“多謝大人提醒,下官會多注意的。”
……
黃昏時分。
江玄回到右所,待所有人走后,才帶著林平之,將剩余的半箱財物轉移回家。
這次帶回來的財寶,送出去了一半左右,剩下的多是些金子和銀票,加起來大概有五十萬兩上下。
這么多錢,就算敞開了花,后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但以他目前的身份,還沒辦法正大光明地拿出來用。
畢竟每個月俸祿就十幾兩,你突然就拿出個幾百幾千兩銀子,任誰都會產生懷疑。
當然,江玄知道,自己單是送給許顯純的都有這么多,那么自己藏下一些,許顯純肯定也是能猜到的,只是可能猜不到自己竟敢藏這么多。
平時偶爾奢侈些,也許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還是得小心些。
萬一被人盯上,終究是個麻煩事。
尤其是閹黨。
那些個王八蛋的心有多黑,江玄可是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