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聲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沒有把那個保姆送到警察局?”
宋羽裳既然還能和她母親聯系,這就說明鄭琴放過了保姆。
鄭琴沉默了,久久不說話。
她的臉上都是難過之色,可目光卻沒有后悔。
南夏的心中越發覺得荒謬啊。
鄭琴雖然是全職主婦,但她的學歷根本不低,她應該知道自己包庇罪犯是不對的,況且這個保姆還拐賣了她的女兒,她應該對保姆恨之入骨。
她做的事情,卻讓人無法理解。
南夏想起自己在年紀小的時候,還在苦苦等著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接自己。
她幻想過父母是不小心把她扔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
但她真正的父母并沒有那么想讓她回去。
年少的幻想就此崩塌了。
“我如果把這件事情追究到底,那么她就會把羽裳接回去,因為羽裳是她的親生女兒。”
“我自己的女兒找不回來,又要把羽裳還回去,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一無所有了。”
鄭琴低下了頭,這一刻,她的背影顯得很消瘦:“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沒有能力承受這么多,若是失去了羽裳,我丈夫會和我離婚,我也撐不過去,那時候我已經把羽裳當成了我的親生女兒,她就是我的救贖,我只能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越來越無奈:“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對她怎么可能沒有感情,只是我找不到,我沒有辦法啊。”
她盯著南夏,突然認真地說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女兒,我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一直瞞著她。”
“我不希望有什么外界原因破壞我和她之間的關系。”
南夏看著她,突然就笑了,眼底里面卻全都是凄涼:“鄭女士,我很好奇一件事情,現在在你的心目中,宋羽裳和你的親生女兒誰更重要一些?”
她是真的好奇,鄭琴可以為了宋羽裳放棄了追究犯罪的保姆,那她還有什么三觀可言?
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自私自利的。
鄭琴皺著眉,考慮一會兒,不悅道:“你這是什么問題,我和羽裳的關系的確很親密,我在她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早就收不回來了,我們之間就是母女,我知道后面保姆回去找她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落難了,我沒有辦法幫她,她有親生母親照料,我也希望她能夠過得好一些。”
“至于初雪,我當然喜歡她,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我們之間是有血緣牽絆的,我永遠都放下不她。”
“現在她過得好,就是我唯一的期盼,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我的身邊也就只有她了。”
“她們兩個都是我的女兒,根本就是無法比較的。”
南夏問:“那如果宋初雪想讓那個保姆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會怎么做?”
鄭琴愣了愣,身體都僵硬了:“我不知道,她和羽裳早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們在哪里,而且都這么多年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追究了。”
這么多年了。
是很多年來了,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二十余年都已經過去了。
南夏失望地離開了,再也沒有看鄭琴一眼,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鄭琴怨恨的目光。
一時間,她覺得這個世界光怪陸離的,每一個人都帶著面具生活,讓她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