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盈并不在,但姜家兩位長輩都來了,坐在一旁雙人沙發挺直背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周韞急匆匆趕回家,連口氣都沒喘過來,舒蕙將日記本扔在茶幾上。
“哐當”一聲,玻璃杯禁不住突如其來的沖擊,滑出一段距離,從茶幾沿邊順滑掉入地毯上。
滿杯水灑得到處都是,玻璃杯撞上沙發腿,清脆的撞擊聲也阻止了杯子繼續滾落。
周韞記事以來很少見到舒蕙動怒,多是嚴肅的姿態,雖板著臉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她甚至還沒問一句怎么了,舒蕙先發制人:“日記本是你的嗎?”
周韞瞥了眼,眉心瞬攏。日記本上貼著一張拍立得照片,是她生日那天和周域的合照,她把照片貼在日記本軟封皮上,能和她日記本重復的概率幾乎沒有。
舒蕙久等不到她的回應,心里有了答案,起身時順手拿走茶幾上的日記本,慢慢走到周韞面前。
“這里面寫的內容都出自你手?”
空氣中的浮塵似乎也隨著周韞的呼吸飄動地越來越慢。
她盯著熟悉的日記本,回答不上來。
舒蕙把日記本拿到她面前:“你對阿域的心思是不是真的?”
日記本的出現,意味周韞內心深處的秘密徹底公之于眾,以一個從未想過的方式盡人皆知。
她嘗試張開唇和舒蕙解釋,哪怕是扯謊,起碼不至于讓外人看周家笑話。
“媽……”
啪——
響亮的巴掌聲和她開口幾乎同時進行。周韞右臉偏向一側,火辣辣的痛很快從臉上四散開來。
周伯岑適時開口:“舒蕙,事情還沒搞清楚,聽孩子說。”
“還要怎么搞清楚!”舒蕙落下巴掌的右手微微發顫,指著周韞尖聲指責,“你的字跡我最清楚,你怎么敢對阿域動歪心思的!你知不知道你們身份!”
周韞不發一言。
事到如今她解釋不了,日記本是她的,內容也是她寫的,這一巴掌更是她該受的,舒蕙并沒有錯。
看了半天熱鬧的俞穎,打圓場道:“是啊,伯岑說得對,你聽孩子解釋,也許是誤會呢?”
舒蕙重重吐口氣,把心頭燃燒的怒火生生壓下,展開日記本最后一頁,伸手指給周韞看,“你看看你寫的什么東西!”
周韞瞥了眼,近乎傻眼。
-要是盈盈和周域訂不了婚就好了,這樣我就有機會了,只是不知道家里人會不會反對。
這一段文字,周韞從未寫過,卻離奇出現在日記本最后一頁,落下的位置也很微妙,在最近一篇日記末段寫下的話。
她寫日記從來不寫朋友,更別提會寫下盈盈,這樣親昵又極少叫出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