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胡金華撿到這半截木棍的時候,他也看了一眼,就是普普通通隨便品種的樹棍,在這里被風干了不知道多久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太偏僻,說不定早就被人拾回去當柴燒了。
然而在胡金華的雕刻刀下,這株蘭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看來他天天跟著那些老藝術家們一起做事,現在也有了不少的進步,各種刀法等等,又走上了新的臺階。
其實他也知道,技術只是一個方面,如果沒有相應的藝術審美,與靈感天賦,他最多是擁有高超的雕刻技藝,而成不了藝術家。
比如有些人擁有了雕刻技術,但只會按著別人的圖案、或者別人畫好的線條來雕刻,自己不能想象出有藝術感染力的作品來,那也只是枉然。
汪才俊洗好了碗筷,擦干了手,也湊過來看看,同樣也是贊嘆連連:“果然山村藏龍臥虎啊!”
先是周恒用普通野藤編織吊床,現在又有人雕刻出這么漂亮的蘭花。
他可不敢小看這里的小世界。
天色不早,周恒在這里生起了火,反正無聊,晚上又開始冷起來了,烤烤火暖和一下。
周恒問汪才俊:“怎么樣?這里跟你想的不一樣吧?”
“還行,我覺得挺好的,就是冷了點。但我估計這是我太閑了的原因,明天開始做事了就好了。”汪才俊靠著椅子背,仰望著頭頂的繁星。
明天就要晴了,太陽一出來,路上的雪就要開始化了。
時不時吹來一陣風,將葉子落得干干凈凈的樹干上的雪,吹得撲簌撲簌的落下來,成為山里夜間獨有的韻味。
他吐著白氣說道:“其實,我還挺喜歡這里的,感覺內心很寧靜。”
周恒給火堆加著柴,沒有說什么。
他對這些方面了解不深,發表不了什么見解,也不太會勸人,反正吧,如果這人覺得還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有時候想想,人真的奇怪,大山村的人拼命的想出去,而又有些人拼命的向往大山。
總歸來說,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
閑著沒什么事做,周恒把酒拿了出來,加上帶來的花生和魚干,和汪才俊喝了起來,聊點不閑不淡的話題,比如天氣啊,比如山里有哪些奇事怪談啊。
既有趣,又不涉及人本身——還不熟,聊那么深干什么。
而這個時間里,胡金華一直在完善他那株蘭花,反正坐在火堆邊也不冷。江曉萱的相機,就設了個架子,直接對著他手里的作品。
如果他們沒在這里,這本來是一片無人問津的山坡,是不會有什么聲音的,除了呼呼的風之外,而現在,這里有了陣陣說話聲,和柴火燒起的陣陣嗶啵聲。
突然一陣撲騰聲傳來,一個黑色的陰影,直直的向周恒飛過來,天氣如果落到了周恒的肩頭。
一只貓頭鷹。
除了他和江曉萱外,這里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貓頭鷹,而不是在視頻里看到的。
一時間,他們都怔住了,驚呆地看著這只不速之客。
都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嚇跑了這只顏值極高的夜間猛禽。
周恒還沒來得及把這只猛禽抓在手里,臥在他旁邊烤火的大黃狗,已經站了起來,擺起了防御姿勢,喉嚨里“唬唬”叫著,對貓頭鷹齜起了牙。
這家伙,隨時要跳起來攻擊貓頭鷹的準備動作。
江曉萱笑道:“這真是親狗子了,多護著你啊,生怕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