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因為春夜下意識張開雙手去接謝茶,原本趴在春夜掌心的甲殼蟲便啪唧一聲掉下去了。
掉在了草叢里。
甲殼蟲暈乎乎地晃了晃小腦袋,勉強睜開一絲眼,芝麻大小的黑眼睛瞟著春夜,像在控訴。
然后發出頗為不滿地一聲:
“吱。”
與此同時,謝茶也喃喃道:
“好暈……”
春夜垂眸看了一眼甲殼蟲,沒有理會它,又隨即把目光落在懷里的謝茶身上。
謝茶推開春夜,嘗試自己站著,然而不到一秒,一陣頭暈目眩后,又朝春夜倒了過去。
額頭抵在春夜的肩膀上。
春夜:“……”
靜了幾秒后,才緩緩伸手攏住他的肩膀。
謝茶的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離他很近。春夜很輕易地就聞到了謝茶身上飄出來的那股香氣。
若有若無。
勾得人心癢癢的。
春夜感覺情蠱后遺癥又要犯了!
他嘗試把謝茶的腦袋稍稍挪開一點,不要太靠近他的頸邊,誰知謝茶又固執地挨過來了。
還蹭了蹭他的頸窩,然后像是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趴著不動了。
春夜:“……”
這回,謝茶離他更近了!
近到他的發絲幾乎蹭上謝茶的嘴唇了,春夜聞到了一絲絲混合著桑葚的甜和發酵的果酒香。
攬著謝茶肩膀的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把他推開。
春夜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攬緊謝茶,任由他靜靜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謝茶閉著眼睛,眉毛微微地蹙起,露出的半邊臉頰上,白皙的皮膚上因為醉意,開始暈染出淡淡的紅。
然而這些春夜都瞧不見。
他的視線里一片模糊,只能通過嗅覺來判斷謝茶的狀況。
他垂下頭,湊到謝茶的唇邊,在謝茶清清淺淺的呼吸中,他聞到了一絲酒桑葚的香氣。
春夜沒喝過。
只在小時候看到阿媽摘桑葚釀酒,他站在一旁,看到紅艷艷的桑葚,還想拿起來塞嘴巴里,被阿媽輕輕奪走了:
“你爺爺那個酒鬼哦,練出來的蠱全用來養那株酒桑葚了,阿春可不能吃,吃了會醉的…
…”
原來酒桑葚這么好聞。
春夜忍不住又湊近了一點。
鼻尖近乎要蹭上了謝茶的嘴唇,因為挨得很近,視線也稍微清晰了一些。
謝茶的嘴唇上,因為方才的貪吃,沾上了紅桑葚的汁水。
嘴唇本就紅潤飽滿。
如今更是染上了一層水澤。
那顆唇珠微微上翹。
瞧著,像是一顆紅桑葚。
春夜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此刻,這顆唇珠在他眼里,更是蒙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紅色。
像是薄霧里的紅色琉璃珠。
美得驚心動魄。
春夜自認為不愛吃桑葚的,證據在于這么多年了,他每回帶著甲殼蟲來摘嫩嫩的桑葉尖尖,都從來沒吃過一顆。
但當下,心底卻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欲望,想嘗一嘗酒桑葚到底是什么味道。
春夜鬼使神差地低下了頭。
一點點靠過去。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縮進,他能聞到謝茶唇上酒桑葚的絲絲甜味,越來越濃。
就在即將觸碰到唇的時候,春夜驀地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