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溫熱的手掌朝下,握住了謝茶的手心。
兩人掌心相貼的那一霎那,謝茶心里涌起一絲微妙的情緒。
那情緒來得太快,快得讓他來不及捕捉那絲情緒到底是什么,就下意識收回了手。
春夜的指尖微微彎曲了一下,仿佛想留住什么似的,然而只是徒勞地劃過謝茶的掌心。
謝茶果斷地把手抽回去了。
春夜慢慢地,也把手收了回去。他倚在黑暗的墻角,眸子幽怨地、委屈地盯著他。
謝茶:“……”
謝茶見過散漫的、冷嘲熱諷的、陰陽怪氣的春夜,那樣的春夜無論說什么,做什么,謝茶都能自然地回懟回去。
但像現在這樣的春夜,反倒讓謝茶有點無所適從。
就在這時,酒吧門口傳出吱呀一聲,有人出來了。
酒吧打烊了,系花和店長兩人走出來,鎖好門之后,看到謝茶和春夜還在,她小聲驚訝了一聲,笑著走過去:
“你們還沒走啊?”
謝茶轉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旁邊的那個青年。
系花笑著介紹道:“我哥,也是這個酒吧的店長。”
謝茶聽了眸子微微一動,對系花道:“既然還有你哥在,你倆送他回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系花先是訝異了一下,接著點點頭:“那……也行。”
謝茶沒回頭看春夜就走了。
此時已將近凌晨。
中醫大門口的這條街很多商鋪都已經關門,只有一排高高的路燈發著昏黃的光。
謝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一邊走一邊心情復雜地想著:
他這樣走掉……
應該沒事吧?
本來他和春夜現在就不是朋友了,而且,還有那個系花和系花她哥在。他倆的關系,比他和春夜應該更近才是。
走著走著,謝茶腦子里又冒出方才的那雙眼睛。
春夜之前在他面前從來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即便在可能、大概、也許對自己抱有一點小心思之后,也藏得很好,和平時一樣。
今天是因為喝了那迷幻鼠尾草汁,所以才這樣么?
總之,不像看朋友的眼神。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那
眼神危險他該速速逃離回酒店睡覺于是謝茶聽從直覺離開了。
但是……
走到一半一抹冰涼落在了謝茶的鼻尖上。
謝茶停了腳步抬頭一看夜空中飄下了雨絲。
也不知道那小子回去了沒?
他住哪呢?
那小子一向難搞系花和系花他哥搞得定么?
謝茶在原地停了片刻像在遲疑、掙扎、做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又折回去了。
心想:
他就回去看一眼。
確定他走了也好放心。
謝茶往回走剛走到拐角遠遠地就看到酒吧門口的臺階上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乍一看像只大型的流浪犬下雨了無處可去只好在酒吧門口期待某個好心人把它領回家似的。
在朦朧的夜色里透著一股可憐的意味。
謝茶:“?”
謝茶眉毛微微擰了起來。
走得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了果然是春夜。
他坐在酒吧門口的臺階上雙手擱在膝蓋上其中一只手掌托著下巴靜靜地望著前方。
謝茶:“……”
他停下腳步站在拐角處環顧一圈只春夜一個人系花和系花她哥不見蹤影。
他們去哪了?
是去做什么事了讓春夜先在這里等他們回來嗎?
謝茶摸出手機點開系花的微信詢問她在哪。
系花很快回復道:
“他不肯跟我們走非要坐在酒吧門口等人我也沒有辦法。”
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