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泛起漣漪。
柔柔的。
暖流般的。
從心底流淌過去,一圈一圈地漾至身體的每一處。
這種舒服的、溫暖的感覺,直到很久以后,春夜才明白,這就是普通人所說的“幸福感
但他父母死得太早。
他七八歲就一個人獨居。
之后,這個廚房就只有他一個人,眼下這種在他看來頗為熱鬧的場景,已經太久沒體驗過了。
圈著謝茶那截腰的雙手忍不住逐漸收緊。
嘴唇也忍不住在那截光滑白皙的頸側啄吻著。
此刻,他腦子里并沒有冒出任何欲望,只是因為這種氛圍和感覺太過美好,他下意識地想親一親。
再圈緊一點。
貼緊一點。
除了身體和手,嘴唇也想親近他,在溫暖的頸窩里無意識地蹭著。
春夜閉著眼,似自言自語:
“你知道甲殼蟲很喜歡你嗎?
謝茶切蘿卜的動作一頓。
謝茶:“?
轉頭看了窗邊的甲殼蟲一眼,甲殼蟲趴在窗臺上,兩只細小的前爪并排搭在一起,像是一只乖巧的人類幼崽在等飯吃。
聽見主人的說辭,又見謝茶望過來,它乖巧地點點小腦袋。
謝茶輕笑道:
“哦,現在知道了。
“你不知道……
春夜仍埋在他頸窩里一點點地親吮著,閉著眼睛,聲音像陷在夢里似的飄忽:
“它非常喜歡你。”
“特別特別喜歡。”
“你能一直陪著它嗎?”
甲殼蟲聽見了,芝麻大小的黑眼睛斜瞅了春夜一眼,像是說:
呵,男人。
又搖了搖小腦袋,仿佛在說:
沒救了沒救了。
接著,扭著小身體爬走了。
表情十分豐富。
謝茶正好全程看到了,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笑著開口了,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苗王大人,你到底是在說蟲蟲還是在說你?”
春夜聽了,瞬間睜開了眼。
像是方才被什么蠱惑了,陷入了一場迷離的美夢中,現在忽然醒過來了似的。
他輕輕咬了一下謝茶的頸側,聲音懶洋洋地回復道:
“當然是在說甲殼蟲啊!”
謝茶揚眉道:“哦,我還以為苗王大人剛才是在變相地跟我表白,然后還想求著叫我不要離開呢。”
春夜身體僵了一下。
不知道方才怎么鬼使神差地,居然能說出那么肉麻的話來。
本著不服輸的精神,春夜道:
“要說這些也輪不到我吧?不應該是大少爺說嗎?畢竟……”
春夜語氣頗為得意:
“是大少爺先強吻我的,這么喜歡我,說說看,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喜歡我多久了?喜歡我什么地方?給你一個小時展開說說……”
謝茶呵笑一聲。
手起刀落。
蘿卜塊被他砍成兩截。
隨之而落的是他的調笑聲:
“苗王大人這么會自戀還這么會倒打一耙,你的優點可太多了,一個小時哪夠啊?三天三夜都夸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