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瀾頓時心下一沉,“有出血?量大嗎?后期有沒有血腫淤青?”
“流了不少血,村醫第一時間包扎止血,看狀態不對,就讓趕緊往醫院送。”
陳寶國來的路上也聽喬志國說了喬瀾早年拜師李院長的兄長,雖然還沒正式考證,但就連唐老都稱贊她的醫術,還親自帶她進手術室救人來著。
想著開車過去也得一個多小時,陳寶國斟酌了一下,細細道來。
“老班長的兒子趙建斌,是我手下的一個小隊長,老班長緊急送醫,家里來人喊他的時候,我正好也在,就忙也跟著去了縣醫院。”
“我們趕到的時候,老班長一直就昏迷不醒,醫生做了一番檢查,當時就說情況不好,等結果出來,醫生給了最后診斷說人恐怕是不行了,讓家屬先有個心理準備。”
“最后,還是院長推薦我們托人找關系請唐老出診看看,或許唐老能有高招,院長陳浩民說之前去省里學習的時候,有幸聽過唐老的演講,說是唐老那時分享的一個病案他印象深刻,正是與老班長的情況類似……”
陳寶國說著嘆了口氣,“只是,我找到唐老,唐老聽了我的描述也給了和那邊醫生差不多的診斷,我又說了陳院長的提點,唐老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跟我他分享的病案并非是經手的病人,而是好友的病人,他雖曾跟好友探討過那個病案,但是好友提出的診療方案,也只有好友才能做好,唐老自嘆不如。”
“……都不等我這個急性子追問,唐老就直言那位好友已經去世多年,我當時的心哇涼哇涼的……”
陳寶國語氣沉重道,“要不是意外聽到帝都軍醫院的李滄海李院長正好就在縣醫院外援,我都做好回來見老班長的心思準備……”
喬志國拍拍他,無聲寬慰。
喬瀾則抓到他話中關鍵,唐老口中的好友,該是師父李蒼術,而他分享的病案顯然是成功的,否則,已經是一院之長的陳浩民不會聽過一次便印象深刻,且還在遇到類似病歷時,第一時間想到分享病案的唐老。
車內一瞬的靜默,幾人的心思很沉重。
喬瀾緩了下神,忙又接著問,“陳伯伯,就您描述和當地醫生的診斷,老班長這次撞擊腦部,外傷出血是其一,另外最大的問題極有可能是觸及舊傷……當年老班長重傷的情況您還有印象嗎?尤其是頭部這一塊的情況……”
“具體不清楚,老班長出事的我,我正在出別的任務,而且,任務中也負了傷,雖然不重,但也是養差不多一個月,我們那時候不在同一個地方,消息也很滯后,等我知道老班長重傷趕過去,都已經是兩個月后了。”
陳寶國深陷回憶,面色間更添一絲沉凝與悲傷。
“那個時候,老班長身上的外傷基本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老班長傷好了,但人卻失憶了,誰都不認得,而且,軍醫給出了診斷,老班長身體各項機能都有退化,日后也不適合再參與高強度訓練,最后也才無奈辦理了傷退。”
對于傷退,喬志國太有體會了,老班長那個時候雖然不能自己做主,但內心該是一樣的焦灼與顧慮,既然不能陪兄弟們出生入死,那就更不能成為兄弟們的拖累。
喬志國感同身受,悲傷與無奈齊齊涌上心頭。
喬瀾眸色微深,陳寶國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就他所看到的而言,老班長那時情況就非常糟糕,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
而且,受限于當時的醫療條件,老班長腦中淤血與腫塊天長日久自我吸收,這么多年下來,該是與大腦內部組織早已成形締結融為一體,就是想動手術分離都難,卻是不想,機緣巧合下,一次外傷觸動了那部分壞死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