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媳婦半蹲在他身旁,將臉貼在于叔腿上。
“當家的”
“嗯?”
“跟你做夫妻真好”
“傻女人”
于叔伸手摸著自己發妻粗糙的臉頰,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不知不覺,自己媳婦頭上也多了許多白發。
“這些年委屈你了。”于叔心中微微動搖,“我欠你們娘倆太多了。”
女人伸手捧著于叔的大手,一滴淚滑落了。
“當初找你當男人就料到這一天了。”女人緩緩抬起腦袋,慘笑道,“你欠我們的下輩子再還唄。”
“我知道我家爺們骨頭硬,認規矩,認死理,要你賣了蚯蚓,到了下面,你怎么見煙鬼啊?”
女人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男人的臉。
于叔硬氣了一輩子,城外大雪都壓不彎的脊梁怎么能被自己拖累?
于叔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你的規矩,可我不想我男人死了還被人戳脊梁骨,我們城外人認死理,到了下面,煙鬼如果問你,你可怎么說啊?”
“以前你出去辦事,一走就是幾個月,幾時在乎過我和孩子的感受?現在怎么還惦記起來了?”
女人流著淚,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決絕。
“娘,莫哭,狗兒以后不吃糖了,你別哭”
狗兒輕輕為自己母親擦去眼淚。
“好狗兒,我們回家好不好?”女人寵溺地對孩子笑道。
“好”狗兒開心的點頭。
“那我們家在哪里?”女人替兒子整理一下衣服。
“在城外”
“不對。”
女人強笑著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蛋,“有爹爹的地方,才是家,知道嗎?”
于叔終于露出釋懷的笑容。
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當大門再次打開,于叔眼中不再彷徨。
“時間到了。”
門外的安全署隊長看了眼于叔的老婆孩子開口提醒“我們已經給你和家人準備新身份,不用擔心被報復”
于叔不舍的看了向自己在乎的人。
“當家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好”
說罷,于叔義無反顧的走向大堂。
一旁同行的另一名雷子慚愧的低著頭。
他選擇了背叛自己的信仰。
“于···于老大”
“我可以死,但我家人是無辜的···”
同伴為自己開脫,也許這樣他能安心一點。
雷子咬老板,這種事,是道上最令人不齒的行為。
于叔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一旁的安全署人員見狀也放下心。
····
春府西苑監獄。
這是春府最臭名昭著的監獄。
里面關的全是罪大惡極的犯人。
監獄最深處。
“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一名穿著法警制服的小青年站在被十幾名覺醒者單獨看押的犯人面前。
同行的獄警看了眼被五花大綁犯人。
猶豫半響“這可是手里捏著上百條人命的危險分子”
“老同學,通融一下”
小法警遞給同行的獄警一個信封。
后者摸了摸,招呼自己同事一起離開。
“我記得當初押送你的時候,你曾說過,如果我愿意放了你,你能幫我做三件事?”
小法警盯著眼前渾身散發著煞氣的男人。
后者垂著腦袋,四十多歲的年紀,眼中滿是滄桑。
“要我做什么?”
“執行法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