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輕輕撇嘴,露出一絲自信的冷笑,“尸骨不必,我只需找到怨氣匯聚之地,自然能察出真兇的蛛絲馬跡。”他說罷,揚手道:“走吧,貧道既然下山,就是為了打破這世間晦暗,諸位放心,我不會叫你們無功而返。”
三人很快驅車朝城北駛去。一路上,周陽閉目調息,指尖握著玉牌輕輕摩挲,嘴角默默念動咒文。空氣中隱隱有一種古老的震顫浮現,韓青和陸行云雖未明白其中玄妙,卻都感覺車里的氣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聽說城北工坊那場火災差點將整個區域燒成灰,連打撈出來的尸體都無法辨認。”韓青握緊方向盤,忍不住開口,“真要有怨靈,我看別的不說,怕是大多無法超生。”
陸行云微微側目,目光落在閉合雙眼的周陽臉上,輕聲嘟囔:“可怨靈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咱們可就不只是沒結果那么簡單。周師,你確定能應付嗎?”
話音剛落,周陽猛然睜開眼,冷冷道:“別忘了,我從小修行天、地、人三道,這種事情若沒幾分把握,何須冒險?”
陸行云一愣,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撇嘴不再多話。
半小時后,他們來到廢棄工坊,周圍盡是破碎的墻體和銹蝕的鐵門。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朽的氣息,地面坑坑洼洼,連雜草都長得歪歪扭扭。整個區域死寂沉沉,仿佛這里的萬物都被火災吞噬了靈魂。
周陽站在入口處,略微閉眼,手中的羅盤指針如無頭蒼蠅般亂竄。忽然,他腳步一踏,徑直朝廢工坊的正中央走去。韓青和陸行云趕忙跟上,周圍暗影越發濃重,連他們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幾分。
到達中央一處塌陷的殘墻時,羅盤的指針猛地停止轉動,牢牢指向方位。周陽目光一凝,順手將玉牌貼在地面,語氣沉冷:“怨氣最濃之地,正是在這里。”
韓青顯得有些緊張,悄聲問道:“需要我們做什么?”
周陽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后幾步。他雙膝跪地,手托玉牌,喃喃道:“陰陽相隔,六道難分。今以天師之命,請怨影現形,訴汝冤屈。”咒語聲伴隨著玉牌紅光大作,瞬間籠罩周圍十余米范圍。
倏忽間,一陣陰冷的哀嚎聲驟然響起。空氣仿佛被凍結,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陸行云連忙后退幾步,喉嚨里發出驚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問尸術?”
頃刻間,地面上浮現一道模糊的暗影,那影子扭曲著,掙扎著,直至凝聚成人形。那是一個垂首的女子,膝蓋跪地,身影瘦弱,背后隱隱透著濃濃的火光。
她尚未開口,便有尖銳的啼哭聲刺穿每個人的耳膜,嗓音中夾雜著痛楚與憤怒:“他們害我,他們害我!我無法安息,我無法安息!”
聽到此話,周陽眉頭深鎖,聲音平穩而低沉:“只要你愿將前事道來,我便可替你伸冤。若存滯氣,不解尋真,你的魂魄永世不得安寧。”
女子的身影微微顫抖了片刻,逐漸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周陽,下一秒卻突然大聲尖叫起來:“你們……遮掩不了!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