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腳步比周陽快了半步,幾次沖動地想開口提醒,但最終只是緊了緊拳頭。“周陽,我心里總覺得不太妙,這個地方的氣息太古怪了。”他低聲說,眼神閃過一抹警惕。
周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有趣的地方從來都古怪,既然來了,就別浪費時間。”他的步伐開始加快,不顯一絲猶豫。
很快,他們停在了一處破舊的會館門前。這會館隱于一片荒蕪的樹林中,門上的牌匾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只能辨認出隱約的幾個模糊字跡。“至道堂”,三字帶著詭異的威嚴,讓凌霄心頭莫名一沉。
周陽倒是很隨意地用手敲了敲門,“我們也算是來拜訪的,總要有點禮數。”他說著,語氣中竟透著股調侃。
門開了,一個瘦削的男人靜靜站在門后,目光冷淡得猶如一潭死水。他身穿深色長袍,修長的手端著一盞老舊的銅燈,燈火搖曳如同這會館的氣息,忽明忽暗,上下騰跳。
“客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那個男人的聲音低沉,但隱隱有種奇異的壓迫感。凌霄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警惕地打量四周,仿佛隨時準備迎接某種暗藏的殺意。
周陽只是微微一笑,撣了撣衣袖說道:“我和我朋友路過此地,見會館氣息不凡,心想或許可以討杯茶喝,聊些見聞。”
那瘦削男人注視了他們片刻,長久地沉默著,似在權衡什么。最后,他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走進會館,燈火的微光引領著他們。
進入的一瞬間,凌霄的眼神變得更加緊張——會館的內部幾乎完全打破了外觀的樸素。鏤刻繁復的石柱圍繞大廳成圓形分布,中間卻空蕩得不知為何讓人心生寒意。而在更深處,隱約可見一面古老的銅鏡,鏡面古怪地反射著燈光,卻死死吸引住了周陽的視線。
似乎察覺到周陽的目光,那瘦削男人嘴角一勾,輕聲開口:“銅鏡相隨,窺人其命。可道士先生對此有所意見?”
周陽搖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感興趣的光芒:“沒有意見,只是好奇,你們這鏡……單憑肉眼看,便知它非凡。”
瘦削男人聞言,眼角微微挑了挑,淡笑道:“道士好眼力。我這銅鏡,三十年前得自秘境,能照破人心中一切表象,卻只能窺人命運,不可改。”
話音剛落,會館內的燈光忽然一陣劇烈晃動,陰風穿堂而過,飄來陣陣難聞的腥風。凌霄猛地轉身,卻發現墻角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模糊的黑影,拖曳著傘般的形狀,緩緩蠕動。
瘦削男人眼神一沉,語氣卻依舊平靜:“莫看,莫動,此物本不可對人而來,但若道士先生與其有緣,它恐怕……便會動了罷。”
話中的意味晦澀而難以捉摸,但周陽卻毫不猶豫轉向那團黑影,目光如同一柄銳利的刀,毫不避諱地朝它刺了過去。他嘴角挑著笑意,卻好似根本未把這突然冒出的怪影放在心上。
黑影似受到了刺激,一陣劇烈膨脹,眼見就要撲向周陽——凌霄大驚,剛要出手阻擋,卻看周陽輕飄飄地伸出手,那一張被他視若珍寶的符紙此刻浮在掌心,緩緩散發出淡淡白光。
符紙飛掠黑影,猶如一柄撕裂夜幕的利刃直接刺穿了它,黑影瞬間縮裂成一灘像墨汁般的深色液體,無聲滴落地面,連帶著腥氣也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