窫窳尸早已死去,是不具備任何神志與思考能力的。
來銜木珠只是因它還殘存的本能。
被獸犼將珠子叼走,窫窳尸亦傻乎乎去追。
如此一追一逃,反倒方便了韓烈。
他跳蚤似的攀爬在窫窳身體里,扯著石化的內臟向中心去。
很快,他便爬到了窫窳團著的木偶旁。
木偶腹部胸腔都空蕩蕩,巖漿滴落在上留下一片焦黑痕跡。
但焦黑又很快恢復褪去,倒好似這木偶內部有無限生命力可無限自我修復。
韓烈左右扭頭觀察退路后,趁著空擋一把將木偶抱住后,急往外撤。
傻乎乎和獸犼你追我追的窫窳尸,腦袋一頓。
“走!”
韓烈并未因窫窳尸不動就心存僥幸,長了眼睛都能看見窫窳尸身上大片大片的崩壞裂痕。
他抱著木偶一落地,便對獸犼招呼一聲。
獸犼叼著珠子爪子點動,腦門上的白毛一甩,示意韓烈跟上。
兩個拔腿狂奔。
剛跑到白石道上,只聽見后面發出什么東西垮塌的聲音。
不必回頭都能感受到那種,燙人的熱度。
兩個頭都不敢回,自也看不見崩塌的窫窳,和它身體里流淌出的無盡熔巖。
在獸犼的帶領下,把木偶夾在手臂間的韓烈沒有從下來的沙蜥繩梯回去,而是隨獸犼群進入了一個獸爪挖掘出的獸道。
前腳剛進去,后腳灼熱的巖漿漫來。
巖漿不似洪水聲勢浩大,但壓迫感卻遠遠勝過。
韓烈沉重喘息著,身上沒一塊好肉。
黑漆漆的通道中,他與獸狂奔。
身后的巖漿如活物追逐。
就在體力漸漸不支時,韓烈心一橫。
他可以死,但東西得送到上神手中,此物或許可助上神脫困。
奔跑中,他咬開指腹上燒得快熟的傷口。
舌尖嘗到了自己肉的氣味,他任由鮮血滴下。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在心中默念獻祭的禱詞。
就在巖漿燒上他的腳后跟時。
他手中一空,夾在臂彎的木偶消失不見。
韓烈踉蹌幾乎向后栽倒時,幾只獸犼撲來頂起了他的后背。
勉強將他背起,向外奔跑。
將木偶獻祭后,韓烈泄了口氣,新傷舊傷的痛苦一齊涌來。
他手腳發軟攤在獸犼背上,一時竟精神恍惚。
眼看著既要睡去,突然眼前一亮。
他被獸犼們暴力拖拽出地下,從神祠側面一個巖洞中鉆出。
一滴兩滴……
熱乎的雨水從天而降,掉在韓烈的眼皮上。
迷糊之際,他聽見了呦呦鹿鳴。
聽見了阿曼急切叫他的聲音。
他仰躺在殺馬特獸犼的背上,兩只被燒傷的腳耷拉在地拖得血肉模糊。
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的他,看見遮天蔽日的影子立在天端朝他伸出手。
“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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