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死亡’時的馬甲是沙民薩滿,葬禮的一切都按照沙民習俗來。
只是本該包裹在胡楊木樁里的尸體,用了個泥偶替代。
秦瓔感覺微妙之際,庫西部中有了新動靜。
好些豐山驍騎的士兵進進出出,運來石塊將地下水窖填平。
秦瓔還聽陳昭對韓烈道,讓他勸庫西部的人遷移。
想來也是忌憚水窖中的銹潮和帝熵。
說是讓韓烈勸,但無論韓烈還是箱外的秦瓔都知道,庫西部遷移勢在必行。
陳昭道:“我可派遣一些馱獸,協助遷移。”
“還可再給兩車水玉,以保庫西部中水源。”
本著死者為大,念著秦瓔的陳昭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沒有直接采取強硬手段。
韓烈默然拱手領命。
他回到庫西部中,將這事與阿曼一說,所有人都沉默。
老薩滿摘了釘子的臉上全是小眼,老頭肩膀無力垂下。
對箱中世界的人而言,大遷移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
他們面臨的不僅僅是生計問題,還有異獸侵擾。
可以說,現在沙民居住地都是世代先祖以生命試出來的宜居地。
現在若令他們遷走,茫茫大漠他們該往何處?
老薩滿哀切看著韓烈,想請他求情。
誰知阿曼先搖了搖頭:“您別讓韓兄弟為難了。”
“玉衡軍作風向來霸道,此番提前通知而不是直接進軍滅殺庫西部知情者,已是陳中郎將留情。”
“這件事沒有轉圜余地的。”
阿曼用沙民語言說罷,老薩滿頹然捂臉。
“我等保護神使不利,果然遭了天譴。”
阿曼聽他說得不像話,急急喝止。
一直旁聽的秦瓔聽到這終于忍不住,對韓烈道:“告訴他們,神使還會回來的。”
“他們放心遷走,我會幫助他們在新地方建立家園。”
她突然出聲,叫韓烈又驚又喜。
又聽她聲音不似前次那般虛弱,他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領著阿曼和老薩滿到了無人處。
聽他說神使只是回歸,還會重回人間,阿曼驚得忘了翻譯。
又聽見韓烈說,神使會重臨指導他們建立家園,阿曼雙眼刷地一亮。
顧不得焦急的老薩滿,扯著韓烈袖子問:“那,我們黑石部也能去嗎?”
神選之地,這光黑石部也想沾一下。
他那邊顧著討好處,聽不懂大夏話的老薩滿只見他表情變化莫測,在旁邊著急得跳腳。
本著一群羊是放兩群羊也是放原則,秦瓔道:“可以。”
得了韓烈轉達的肯定回答后,阿曼笑得臉上燒傷疤痕花一樣綻放。
忙不迭道:“那我等這便先去準備準備。”
他這邊一掃之前哭喪的悲氣,扯著庫西部的老薩滿走了。
見他兩精神狀況還不錯,秦瓔暗子搖了搖頭。
四下無人,韓烈這才仰頭問道:“上神,您還好嗎?”
秦瓔俯瞰,正好可以看見他被烈日曬傷的臉上寫滿擔憂。
她輕笑一聲,這才道沒事。
跟韓烈閑聊兩句,稍安撫了不安的他后,秦瓔疲憊合上箱蓋。
或許是這趟箱中行損耗了心神,她多看一會箱子都覺得疲累。
揉著跳痛的太陽穴又小睡了一陣。
下午時,她睡夢中只覺臉被糊在一團光滑冰涼的東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