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一個聲音。
她猛轉頭,在面包車后座看見了一個捂臉面朝車尾哭的黑影。
這黑影佝僂著背,渾身濕噠噠。
在秦瓔的注視下,緩緩轉過頭來。
恰好經過一個路燈,發黃的燈光下秦瓔看見那影子的臉。
一刻鐘前,還在靈堂供桌上看見過照片。
秦瓔心跳失序一拍,便見那黑影以極慢的速度轉身,指甲縫里還帶泥垢的手要來拉她。
就在那只手越來越靠近時,秦瓔猛吸一口氣,給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的聲音響起,秦瓔眼前驟然一亮,后座那影子消失無蹤。
開車的吳胖子嘶了一聲:“對自己下手也挺狠。”
“那是隧魄。”吳胖子一邊解釋,一邊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損耗精神的事?居然只接觸一下就看見了。”
“精神狀態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吳胖子看見過秦瓔的檔案,不無擔心道:“被前兩樁案子嚇壞了,創后應激?夜里失眠?”
秦瓔揉了把臉,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否則總不能說,她是去異世界旅游折騰壞了吧?
她岔開話題:“隧魄到底是什么?”
吳胖子一腳油門又加快了速度:“你知道打生樁嗎?”
秦瓔點頭:“知道。”
打生樁,一種亞洲常出現的人祭活動。
修橋鋪路建屋的時候,任務動了風水,得獻祭點什么來安撫。
古時候缺德都用活人。
秦瓔家原本的老宅,聽她外婆說就往宅地基埋過一只烏龜鎮宅。
到了現代,這種陋習已經比較少見了。
吳胖子道:“比較少見了不是沒有。”
“青寨隧修建于一百多年前,是云瀾市第一條鐵路,在修建時動了黃泉眼,出過大事故。”
“后來打生樁才把路修通。”
“傳聞,事故死的和打生樁死在深山隧道的人,就會化怨為隧魄。”
秦瓔眼中滿是思索:“那路修了那么久,怎么這幾天才開始鬧騰?”
她話音落,車噶一下停在了古鎮舊城門前。
吳胖子臉上的血止住了,接過了秦瓔手里的那只花瓶,沖她一擺頭:“那就是我們要查的事情,你現在回家去。”
話說了一半,秦瓔好奇得很,正是難受的時候,但她知道自己狀態差,不想去拖后腿。
不甘愿下了車。
吳胖子大概也曉得,文保所里的人都是些好奇心爆棚的貨色,補了一句話。
“回去點熏草粉做熏香,好好睡一覺,明天狀態好點來青寨找我們。”
說罷,只給秦瓔留下一道車尾氣,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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