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秦瓔不再問,她只凝神看石板上的白光。
分神去傾聽石板發出的聲音。
出乎意料的是,可能是地胎和‘奶娘’的死亡,這塊石板上原本晦澀的古老聲音消失不見。
轉而,出現了秦瓔能聽懂的聲音。
白光朝她涌來。
再回神,她站在了泥濘的古城牌樓下。
地面青磚碎裂,遍地垃圾糞穢。
身后傳來鈴鈴聲和腳步聲。
秦瓔轉頭,只見一個穿著黃布衫子的車夫,拉著輛人力黃包車跑來。
她下意識閃躲,但只躲了一半,黃包車連人帶車已從秦瓔身體穿了過去。
好像她是空氣一般。
她不確定自己現在在哪,身處什么時候。
正四處看時,突然神情微動。
街道盡頭,一個挑著擔子的矮個男人搖搖晃晃走來。
他腿腳似乎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
秦瓔朝他走去。
走近了才看見這人半邊臉腫得豬頭一樣,看來才被人毆打過。
他挑著的擔子,前邊一個小紅泥碳爐,后邊是木頭工具箱子和一架黃竹椅。
扁擔上叮叮哐哐掛了個包漿銅臉盆,臉盆底墜個小銅丸,走一步擔子一顛,銅丸撞擊盆底發出脆響。
這正是個剃頭匠。
秦瓔急側頭將這人的長相記在心底,就聽旁邊有人喊道:“哎,胡大,剃頭!”
聽見這剃頭匠姓胡,秦瓔心中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鼻青臉腫的胡大聽見有買賣做,急忙顛著擔子走去。
他極會做生意,見人先賠笑作揖。
尋了個平整地,將黃竹椅子一擺面盆往泥爐上一架,就開始干活。
他手藝極好,剃頭匠整容十六技,剃頭、修面、刮須、掏耳,剪鼻毛,按摩……樣樣都是好活。
客人是個大方的,加錢享受了半套。
在胡大喜笑顏開,握空掌給他拍腿腳時,笑問:“你這臉是,又給放貸的打了?”
胡大聞言,腫老高的臉抽抽了一下。
但做買賣就是和氣生財,再怎么被戳中痛處也要強顏歡笑。
胡大故作夸張,側臉好讓客人將他臉上傷看得更清,道:“可不是嘛,我三天沒下來床。”
這熟客半躺黃竹椅上,好心勸:“你啊,還是少去賭吧。”
“去年連大兒子都賣了,今年老婆都病死了,你還能賣什么?”
胡大不愛聽他賣兒子這事,臉肉眼可見的又僵了一瞬,嘴上卻道:“您說得對,您說得對。”
“我啊,一定改!”
話音還回蕩在街道,秦瓔就看見胡大掂著剛剛收到的十幾文錢,腳跟一轉去了個路邊賭檔。
錢都還沾著上一任主人的味,眨眼間就賭輸了個干凈。
輸了還不算,胡大被發現不還錢又來賭。
放貸的拎著他衣領提到大街上,劈手朝他臉上來了幾記脆的。
打得胡大暈頭轉向,本就松動的兩顆門牙,掉進了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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