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幾個聞言臉一苦,光是這窩棚就幾十號人睡,全尿一個壺里夜里不得臭死啊?
工頭當沒看見他們的表情,又道:“看見老鼠不許打。”
這個胡大他們曉得,老鼠在別處人人喊打,但在礦上老鼠反倒是礦工的親朋。
常豢養老鼠,帶著下礦。
若礦下空氣有異或者有塌方前兆,老鼠就會異動提醒。
在礦上,老鼠被視為吉利的動物。
因此是不能打的。
最后,工頭嚴肅補充了一句:“要是晚上聽見什么動靜,不許出去。”
他不解釋為什么,主打的就是勸是勸了,要有作死的那就死去。
簡單交代完,工頭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他的床位上,裹著黢黑油膩的被子倒頭就睡。
胡大幾個沒太當回事,其中兩個正經來做工的,將帶來的包袱卷整理整理。
只有一身衣裳的,倒在床位上開始睡。
胡大昨天也沒睡好,蒙著被子酣睡。
前半夜睡得挺熟,但后半夜卻被生生臭醒。
窩棚里,幾十號人的鼾聲此起彼伏如交響樂團。
覺輕一點的,就別想睡了。
但更要命的,是窩棚里的糞桶。
胡大臭得要死,但也沒法。
摸黑起夜撒了泡尿。
剛拉起褲腰帶,他突然手一頓,側著腦袋細聽。
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似乎……有種低沉的聲響。
好像某種動物在咆哮。
胡大有點納悶,別看礦在深山,但礦區的守衛手里的有真家伙事的。
不會有野獸進礦區來。
他想著,越發認真聽。
旋即,一激靈。
總覺得那嘯聲十分有壓迫感,如山中猛虎。
他沒敢往外走,拉好褲子縮回了床上。
他不敢去,但秦瓔敢去。
在聽見叫聲時,秦瓔已經離開這間惡臭的窩棚,朝著聲音追去了。
她在黑黢黢的礦區穿行,終于在那夜間嘯聲戛然而止前找到了地方。
這處露天煤礦有運煤的小礦車,黑黢黢的礦洞入口仿佛擇人而噬的巨獸。
秦瓔走到堆放了大量鐵皮吊桶的礦洞口。
身側墻上的油燈熄滅她沒有光源,只隱隱約約看見礦洞入口狹窄。
巷道內有供簡易木質礦車進出的軌道。
風嗚嗚的吹,秦瓔一時也辨不清剛才那聲音究竟是異常還是風。
她想去點亮煤油燈,但抓了幾次,手指都從煤油燈穿過。
秦瓔本想喚出黑霧,用將‘奶娘’拉出的同樣辦法,讓自己可以干擾煤油燈。
但又怕打破平衡,讓這處謎一樣的世界崩塌。
她決定暫收斂好奇心,繼續跟隨胡大看下去。
這一夜礦區中人在酣睡,秦瓔如一抹游魂逛遍了整個露天煤礦。
翌日,太陽降臨。
秦瓔站在煤礦旁最完好的一棟建筑,看煤礦管事給主家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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