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世界,赤紅色沙漠環繞綠洲。
自鬼方部滅族后,這片沙漠已百年沒有人類造訪。
百年間日升月落,這片區域形成了獨特的生態鏈。
在旱魃之災前,體型異常巨大的角蜥是遺跡外圍毫無疑問的霸主。
但困住旱魃的雷霆消散,各色旱災災獸出沒,角蜥數量驟減大半。
現在還活著的,多是十分強壯的個體。
體型比可乘騎可拖動重物的沙蜥長上一截,在流沙中游動似魚。
輕松掘開地下砂巖的利爪,頭冠后防咬的尖刺,使得角蜥能輕易捕殺大型蛇類,野駱駝和大如鴕鳥的沙雞等。
這種渾身武器的玩意若不小心誤闖人類地界,沒有玉衡軍等級的守備力量,能輕松搞出一場血案。
韓烈背著木箱,騎著沙蜥在沙漠穿行。
帝熵化成的金屬絲線靜靜懸在他頭頂,獵手般藏匿在云中。
絲線另一頭拽在秦瓔手里,她托著下巴把韓烈當成魚餌和浮漂。
兩人雖然只是語言溝通,但默契很足。
韓烈根據角蜥的糞便,山石邊角蹭出的獸道痕跡找到巢穴后,從沙蜥后背解下一個鳥類胃囊做成的水袋。
里面裝著韓烈捕獵到的蟒蛇血,只需將蛇血滴在沙丘上,角蜥就會循腥臊氣味而來。
開始時,角蜥還有機會躍出沙漩渦和韓烈周旋兩下。
隨著秦瓔釣魚技術越來越熟練,幾乎是角蜥才冒頭就會被從天而降的帝熵絲線五花大綁,拖出箱子世界。
等把‘新獵物’捏在手上,秦瓔細看忍不住倒吸口氣。
她已經處理了五頭角蜥,但剛剛這頭體型病情也最嚴重。
這頭角蜥比秦瓔手掌長一個指節,尾巴約有她拇指粗,但尾巴根的泄殖口竟然膨脹出板栗大小的紅腫。
就是因為這個,這頭角蜥尤其暴躁,扭頭來咬她虎口。
若非帝熵完整覆蓋秦瓔的右手,定會被它咬出見血的撕裂傷。
秦瓔不與一只腦仁紅豆大的蜥蜴計較,照流程把它扔進被溫鹽水浸濕的保鮮盒。
卡皮的蜥蜴在里頭呆上半個小時,老皮就差不多可以褪下。
先前已經做過,這次秦瓔沒太當回事。
她把角蜥丟進去,叮囑禍斗旺財和雷鳥進寶看住,就托著下頜看箱子里。
箱中世界,韓烈協助完成捕捉,照理說應該休息一下,但這小子天生閑不住。
秦瓔看見他騎著沙蜥在沙漠上逛,時不時在沙里、山石下找到些東西。
有時是灰撲撲的蘑菇,有時是一簇殷紅剔透珊瑚似的枝狀物,還有水晶晶簇。
遇見布靈布靈好看的,或者覺得有價值有趣的,韓烈會就地獻祭給秦瓔。
于是她的書桌上多了好些迷你的化石骨頭、琥珀色的蟲殼、小小青金石原礦,超迷你的各色水晶塊……
雜七雜八在雕花箱子前堆了一小捧。
而一些怪蘑菇或者種子草藥等,可以在接下來派上用場的,韓烈就分門別類存放在沙蜥背囊中。
看他樂在其中秦瓔并沒有去干涉,只是在吃蘋果切下薄薄一片,用帝熵吊到他面前。
時不時給他一丁點薯片零食,或者讓帝熵化成只銀勺子,從天而降分他一些冰冰的氣泡水。
書桌上臺燈投下暖色調光。
他們并沒有過多的交談,身處兩個世界各自忙活。
高空俯瞰,韓烈忙忙碌碌的樣子像個小玩具,很催眠,秦瓔開始打哈欠。
掏了一窩蛇蛋的韓烈,立刻仰頭看天:“您那邊時間很晚了嗎?”
“不若早些睡吧。”他建議道。
上神穿梭在兩個世界,對她的精神損耗極大,晚睡更不利于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