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上神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烏西薩滿這會也醒過神來了,他已然認出這從天而降的球是什么。
可不就是他們庫西部族地下,讓豐山驍騎退營幾十里,讓他拔釘子拔得滿褲襠血的帝熵嘛!
先前沒認出來,純是因為上次見到帝熵,它還只有水滴大。
未料短短時日,這神物已經長到這般大小。
沙民因它遷徙,現在卻又要得到它的幫助,難道……上神早已算到了一切嗎?烏西薩滿瞳孔劇震,
他滿常年喝銹水,鐵過載的后遺癥突然出現,又思維發散了一下想到:想來上神那邊伙食一定極好,看給帝熵吃得胖呼呼。
他撓著長紅斑的腦門,站定原地暢想上界什么樣,一時愣怔。
韓烈和忽蘭阿曼三人,來到帝熵擺放在地面的果殼前。
水鈴桐果殼一直沒賣出去,掛著晾曬干透,沒有一絲異味。
平放在濕泥里的水鈴桐,開口呈扁長形,高度整好夠一個箱中世界成人體型的人進去。
如韓烈阿曼個子再高些的,就得低個頭。
開口距離地面略高,齊人腰部,想要順當進出還得墊個臺階。
韓烈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果殼,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一撐爬了進去。
阿曼和忽蘭在后,忽蘭手臂上割肉的傷口還沒好完,阿曼將她托了一把。
從開口進后,這才發現這果殼樣的東西口小肚大,里面空間挺寬裕。
韓烈用手指在果殼上輕輕敲了兩下,果殼內壁锃然作響。
他道:“果殼很干燥,但要作為房舍使用,得墊高底部,并在內部填上一層沙土防返潮。”
這綠洲水汽較重,墊高果殼免得底部在泥水里泡爛。
在內部填充防潮的東西并定時涂油保養,這果殼房子使用的時間說不定會比上神預想的更長得多。
韓烈從小四處打黑工,木匠泥瓦活也會點,他一下就抓住了這種果殼房子的優劣勢。
這時外頭膽大的沙民們,圍攏過來。
他們手中的火把晃動,從帝熵切出的窗口照進果殼中。
后背有傷但沒人扶的烏西薩滿,以一種狼狽的模樣掛在果殼入口。
掃了一眼果殼里邊后,他狂喜喊道:“上神給我們新家了。”
“我們要有家了!”
他雖然平常神經兮兮,稍一感動就想切肋條肉祭祀上神。
但人發自內心的想法總是格外又感染力。
一個家字,聽得懷揣著不安背井離鄉的沙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隨后猛爆發出一陣歡笑。
他們一擁而上,撫觸珍寶般撫摸他們的新家。
這種純粹的喜悅濃烈無比,迅速蔓延開來。
叮鈴鈴——
被喜悅吸引的白貍長尾朏朏,蹲坐在水鈴桐果殼頂上好奇觀察,翹挺小鼻子聞聞嗅嗅。
那日被抓住后,韓烈給它右后腿套了個銅鈴鐺圈,這小銅圈讓它跑不快,走哪都會因響聲暴露蹤跡。
為此朏朏不敢跑進危險的林中,只能神出鬼沒藏在聚居點外圍。
風餐露宿,靠韓烈每天三頓投喂過活。
但今天晚上它在聚居點附近搭建的小窩,被果殼砸了個稀巴爛。
朏朏藏在旁邊看了很久,終于還是沒忍住跑來。
有它這解煩憂的異獸在,現場眾人歡笑越發大聲。
翌日,太陽升起。
打定主意就呆在人類地盤的朏朏,破罐破摔四仰八叉趴在一根原木上睡大覺。
在它旁邊,是火力全開的新晉流水線工人帝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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