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問:“大哥,假如我是嫂嫂,我問你這些話,你會怎么回答?”
沈弗寒沒說話。
為了讓他更有代入感,沈弗憂清清嗓子,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細聲細氣道:“夫君,我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沈弗寒看著怪模怪樣、怪聲怪氣的沈弗憂,眉宇緊鎖。
“咱們府上確實該做一場法事。”
“大哥!”沈弗憂要被他氣死,“我現在是嫂嫂,不是你弟弟!”
沈弗寒指點道:“你嫂嫂她只會喊侯爺。”
沈弗憂深吸一口氣,問:“現在到底是誰指點誰?大哥,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嫂嫂好好的?”
“……嗯。”
“那就聽我的,”沈弗憂當機立斷,“現在立刻馬上回答我的話。”
沈弗寒嘴唇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口。
他面對溫嘉月時都不太好意思說,面對沈弗憂,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天啊!”沈弗憂絕望地癱倒在圈椅上,“悶葫蘆成精了!”
沈弗寒辯解道:“你又不是她。”
“就算我嫂嫂站在這里,你不還是說不出口?”沈弗憂翻了個白眼,“不然也不需要我來教了。”
沈弗寒沉默下來,道:“你再想想辦法。”
過了片刻,沈弗憂重振旗鼓,開始一字一句地教他。
“大哥,你跟我學,重要。”
這種方式,沈弗寒比較可以接受,于是重復道:“重要。”
沈弗憂滿臉“孺子可教也”的神色,繼續說道:“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雖說得磕磕絆絆,但是好歹說出來了。
沈弗憂還算滿意,繼續提點道:“這句的‘你’字,下次記得換成你對嫂嫂的稱呼,越親密越好。”
沈弗寒微微頷首。
“還有,語氣一定要好,你若是冷冰冰地說出來,我嫂嫂肯定懷疑你在說假話。”
沈弗寒已經學會在溫嘉月面前偽裝成溫柔體貼的模樣,聞言再次頷首。
用心教了半個時辰,沈弗憂用過膳之后打道回府。
想了想,他先去了趟正院。
見他回來,溫嘉月忙問:“怎么去了這么久,你大哥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沈弗憂笑道,“大哥問我一些事情而已,還請我吃了頓飯,多謝嫂嫂關心。”
溫嘉月松了口氣:“那就好,你快回去歇著吧。”
沈弗憂卻沒走,冷不丁地問:“嫂嫂,你喜歡我大哥嗎?”
溫嘉月愣了下,勉強露出一分笑意:“怎么忽然問這個?”
她避而不答,臉上也沒有任何羞澀的神色,沈弗憂頓時明白了。
他還記得兄嫂剛成親時,嫂嫂很依賴大哥的,看向大哥時,眼底總有無盡歡喜。
現在卻……
這樣想來,確實是大哥的錯,怪不得他這么著急。
不過幸好不是過了十年、二十年才幡然醒悟,短短兩年而已,來得及。
沈弗憂搖搖頭:“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嫂嫂,我回去了。”
溫嘉月自然不想多聊這個,聞言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但是心里不可避免地掀起幾分漣漪。
畢竟是用心愛過四年的人,聞言未免有些悵然若失。
雖然誤會已經解除,沈弗寒和李知瀾并無私情,但是她的心還是在朝夕相處中,漸漸變得冰涼。
唯獨在沈弗寒變得溫潤柔和時,她的心才會怦然跳動。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她喜歡的一直都是翩翩公子,所以不可免俗。
但沈弗寒不是這樣的人,可他又說他會改……
溫嘉月幽幽地嘆了口氣,她根本不抱希望。
傍晚,溫嘉月和沈成耀一起習武。
練到一半,沈弗寒便回來了,依然是先指點她。
沈成耀不滿道:“舅舅,我也想先讓你教我。”
不等他們兩人開口,沈弗念立刻呵斥道:“閉嘴!”
小兔崽子瞎摻和什么!
沈成耀委委屈屈地看著舅舅,自從他上次發現舅舅并不會兇他之后,他就本能地開始撒嬌。
本以為舅舅會答應,沒想到他卻拒絕道:“耀兒,我要先教你舅母。”
溫嘉月輕聲道:“耀兒想學,你便先教他吧,我等一等也無妨。”
反正她本就是學著玩的,也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
沈弗寒望著她,低聲道:“可是我不想讓你等,你才是……最重要的。”
溫嘉月怔了下,什么?
鼓起勇氣說完,見她卻只是呆呆地望著他,沈弗寒有些困惑,她怎么毫無反應?
他問:“怎么了?”
溫嘉月只好說道:“我好像沒聽清,方才侯爺說了什么?”
她懷疑自己又幻聽了。
沈弗寒輕咳一聲,想重復一遍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站在一旁的沈弗念急得要死,見大哥半晌不說話,她揚聲道:“我大哥說,他不想讓你等,你才是最重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