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無意去打探,只要沒捅出簍子,他便不太想去管,朝堂之事已經夠累了。
而且,他也不太想監視家人,縱然他有手段能讓他們無從察覺,但他不想讓他們失去自由,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著。
可此事事關謝氏一族,他不得不動用一下了。
他盯著那包桃酥沉默,金州謝氏已被滅族,真的還有遺孤嗎?
沈弗寒回到臥房時,溫嘉月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將桃酥放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許是他剛吹了冷風,身子有些涼,溫嘉月在他懷里蹭了蹭之后,又瑟縮著遠離。
沈弗寒被她的舉動逗笑,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帶著滿腔愁思閉上眼睛。
翌日上值,沈弗寒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幸好今日沒什么大事。
若是順利的話,侍衛今晚便會和他稟報,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總之五味雜陳。
臨近下值,沈弗寒準備回去了,忽的聽底下的人稟報,出了樁命案。
他捏了捏眉心,只能先去審訊。
沒想到其中竟有裴懷英。
“我都說了我只是路過,”裴懷英生氣道,“你們把我抓過來干什么?我可是齊國公世子,等我告訴我爹,小心你們的腦袋!”
他依然以世子自居,沈弗寒從前只是輕嗤,現在想想,這個世子之位確實應該是他的。
沈弗寒簡單了解了案情經過,又問了裴懷英幾句,排除嫌疑。
“我都說了不是我,”裴懷英翹著二郎腿坐下,指著大理寺的人道,“你,你,還有你,都給小爺我道歉!”
此案暫時沒有新進展,沈弗寒便道:“裴二郎,還請移步偏廳,我親自向你道歉。”
他想問問有關裴懷謹的事,此處人多,得去別的地方。
裴懷英哼了一聲,鼻孔朝天地站起身,跟他走了。
關上門,沈弗寒給他倒了盞茶。
“別來文縐縐這套,”裴懷英大手一揮,“道歉吧,小爺我聽著呢。”
沈弗寒沉吟片刻,問:“裴二郎,你說裴懷謹不是世子,可有證據?”
裴懷英沒想到他居然提起此事,愣了下,打量著沈弗寒。
他記得沈弗寒跟冒名頂替的裴懷謹是一伙的,他干嘛告訴他?
“要什么證據?”裴懷英警惕道,“我有眼睛,他到底是不是我大哥,難道我看不出來?”
沈弗寒知曉他有戒心,便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和盤托出。
“那日你說過此事之后,我便開始暗中查探了,最后查到此人確實不是你大哥。”
裴懷英眼睛一亮,興奮道:“那你還等什么,去抓他啊!”
“沒這么簡單,缺乏關鍵證據,”沈弗寒道,“你將你知道的事告訴我,或許查起來會更容易。”
裴懷英瞇起眼睛:“你不會是在誆我吧?你跟那個假世子明明是好友,是不是等我說出來,你就要幫他銷毀證據了?”
“好友?”沈弗寒淺啜一口茶,緩緩說道,“他覬覦我的妻子,自從知曉此事起,我便不當他是朋友了。”
猝不及防聽了個八卦,裴懷英張大嘴巴:“真的假的?”
沈弗寒無所謂道:“裴二郎可以不信,我自己去查也是一樣的,只是慢一些罷了。”
裴懷英撓撓頭,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想了想,他咬牙道:“這樣吧,我去試探一下假世子是不是真的對你家夫人心懷不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馬上告訴你。”
沈弗寒皺眉勸阻:“他心機深沉,不要試探。”
裴懷英嗤了一聲:“那你說怎么辦?我就這樣相信你,豈不是太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