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無奈道:“阿月若是不信,隨時去問錢老。”
溫嘉月掩唇打了個哈欠:“我明日便去問。”
接連三次,她有些受不住,身子在抗議,催她盡快入睡。
“先睡吧,”沈弗寒將她抱到床榻上,“明日還有的忙。”
行走間,他的狀態難以忽視,溫嘉月強撐著一絲清明,問:“你就這樣睡嗎?”
“不然呢?”沈弗寒逗她,“阿月幫我?”
溫嘉月思索一瞬,居然真的將手放了下去。
沈弗寒的動作停滯了下。
“你若是不想用的話便算了,”溫嘉月試圖抽回手,“我先睡……”
“要用,”沈弗寒握住她的手腕,啞聲道,“多謝阿月。”
溫嘉月埋在他的胸膛上,緊緊閉著眼睛,直到他顫抖著將她抱緊,揉進骨血里去。
翌日,天還未亮,沈弗寒便將溫嘉月叫醒。
意識還模糊著,便聽他問:“手疼嗎?”
溫嘉月立刻便清醒了,一言不發地坐起身。
見沈弗寒想要追問,她趕緊搖了搖頭:“快起,今日可是三妹成親的大日子。”
趕到常樂院時,沈弗念正在一臉怨念地坐在梳妝臺前梳妝打扮。
溫嘉月拍拍她的肩,不放心地問:“念念,你昨晚沒睡好嗎?”
“沒睡著,索性不睡了,”沈弗念喃喃道,“本以為我會精神煥發地撐過這一天,沒想到現在便已經困倦了。”
溫嘉月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你現在歇息片刻吧,我盯著丫鬟梳妝。”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弗念打了個哈欠,“我先睡為敬。”
說著她便閉上眼睛睡著了,溫嘉月托起她的臉,讓丫鬟繼續。
那邊廂,沈弗寒將沈弗憂叫起來,兄弟兩人一起去府門處迎客。
沈弗憂嘆氣道:“大哥,天還沒亮呢,咱們起的比雞都早,不用這么著急吧?”
“你大嫂和你三姐都起了,”沈弗寒義正辭嚴地問,“你好意思繼續睡?”
沈弗憂小聲嘟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臉皮厚。”
沈弗寒淡然道:“那你回去睡。”
“不敢不敢,”沈弗憂馬上說道,“少睡一覺和再也醒不過來,選哪個我還是分得清的。”
插科打諢一番,他也清醒了不少,見四下無人,沈弗憂低聲問:“大哥,祖母怎么辦?”
大喜的日子,長輩不在似乎說不過去。
但是大哥似乎根本沒想起這個人來,他只好好心提醒一句。
“祖母自然在凝暉堂待著,”沈弗寒不在意道,“三妹辭別時,將父親母親的牌位擺上,讓她行禮便好。”
沈弗憂不由得咂舌:“大哥,你可是最重規矩的,這樣是不是不合禮數啊?”
“禮數?”沈弗寒嗤了一聲,不置一詞。
這樣的祖母,若是再以禮相待,只會更加蹬鼻子上臉。
既然如此,他何必敬重?
見大哥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沈弗憂也不擔心什么了,反正萬事有大哥扛著。
天亮之后,賓客陸陸續續地來了。
沈弗寒點頭致意,最多說一句“同喜,里面請”,便不再開口了。
沈弗憂見他這樣,只能更加熱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終于沒人來了,這才有機會喝了口茶。
“大哥,你就不能多說點話嗎?”他勸道,“只有我在說,都快把我累死了。”
“……不知道說什么。”
“算了,我原諒你了,”沈弗憂搖頭嘆氣,“你在我嫂嫂面前也話少,在旁人面前就更沉默寡言了。”
沈弗寒思索片刻,他現在在阿月面前,也不算話少吧。
至少,昨晚說的話,她都喜歡聽。
“來人了來人了,”沈弗憂連忙站直身子,“好像是你岳丈一家。”
沈弗寒瞥了一眼,并未上前迎接。
溫家人走到近前,他也只是點了點頭,一個字也沒多說。
仿佛見的不是岳父岳母,而是幾個陌生人,依然維持著景安侯的矜貴模樣。
溫家人也沒當回事,討好地笑著。
張氏寒暄道:“侯爺,月兒最近可還乖巧,沒給您惹什么麻煩吧?”
沈弗寒聞言眉宇緊鎖:“我和阿月很好。”
正在偷偷打量姐夫的溫若歡聞言面色一白,這叫什么話?
她才幾日沒來,姐夫怎么忽然開始說這種話了?
她頓時也顧不得欣賞姐夫了,疾步往府里走去:“我去找姐姐!”
進了常樂院,走入臥房,她便在銅鏡里瞧見了溫嘉月。
她柔柔笑著,眉眼舒展,白里透粉的芙蓉面清麗溫婉,似是一副被滋養的極好的模樣。
溫若歡攥緊了手,長公主一直說不急,再不急,照這樣發展下去,溫嘉月都要生姐夫的第二個孩子了!
到底什么時候行動?!
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她臉上卻依然是一副天真活潑的模樣,從袖口中拿出一小瓶酒。
“姐姐,今日是個好日子,適合小酌一杯。這是我上次釀的桂花酒,你要不要嘗嘗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