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一路沉默地將沈弗念背到花轎上。
待將妹妹放下,他這才鄭重開口:“若是受了委屈,隨時回景安侯府,大哥為你撐腰。”
他聲音低沉,在喧天的鞭炮聲與奏樂聲中險些聽不清。
但沈弗念卻聽得真真的,眼眶頓時泛起淚花。
大哥真是的,搞什么啊,方才她還挺開心的,被他一句話就輕易地弄哭了。
沈弗念吸吸鼻子,故作輕松道:“我自然是知曉的,多謝……嗚嗚嗚大哥……”
她有些繃不住了,連忙仰起臉,將眼淚憋回去。
沈弗寒低嘆道:“別哭了,我走了。”
他直起身,看向蕭溯夜。
一身喜袍的蕭溯夜頓時站得更加筆直,承諾道:“大哥,以后我一定會對念念好,不讓她掉一滴淚。”
沈弗寒拍拍他的肩:“去吧。”
蕭溯夜應了一聲,翻身上馬。
溫嘉月上前一步,與沈弗寒并肩看著迎親隊伍漸漸遠去。
沈弗憂站在他們身后,忽的嘆了口氣,喃喃道:“我什么時候能成親呢?”
溫嘉月莞爾一笑,最大的阻礙其實并不存在,只要得到謝嫣的心就可以了。
只是可惜,她暫時還不能提醒他。
沈弗寒只當沒聽到這句話,轉身回府。
因著蕭府人少的緣故,宴請的都是蕭溯夜的同僚與好友,其余賓客們大多都在景安侯府,倒也還算熱鬧。
只是少了一個總是吵吵鬧鬧的身影,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沒等溫嘉月多愁善感,便有各種關于宴席的事找上門來,忙得腳不沾地。
溫若歡轉轉眼睛,也不吃了,跟著溫嘉月忙前忙后。
等她進了侯府,這可都是她要做的事了,她得好好學著。
溫嘉月也懶得猜她的心思,只當她不存在,處理了兩三件小事之后,準備坐下吃些東西,又有小廝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夫人,有壇酒不小心灑了,還灑到了一位貴人身上,您快過去看看吧。”
溫嘉月點點頭,立刻跟他走了。
溫若歡正要跟上,電光石火之間,忽的想起她帶來的那一小瓶酒。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口,心里咯噔一聲,連忙往常樂院的方向走去。
常樂院的丫鬟都見過她了,所以溫若歡很順利地進了內室,掃視一眼,卻不見那瓶酒的蹤影。
怎么會……她明明放在桌上了!
溫若歡額頭上冷汗直冒,被誰拿走了?
萬一查出來酒里摻了絕子散,她就完了!
溫若歡驚慌失措,想起長公主,連忙跑去找人。
李知瀾還在與汪嬤嬤說話,忽的聽到外頭紛亂的腳步聲,擰眉問:“誰?”
“長公主,是臣女,”溫若歡聲音里帶著哭腔,“求您救救臣女。”
李知瀾的眉皺得更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又闖什么禍了?
但是為了下毒的大計,她也只能幫她。
李知瀾冷聲道:“進來。”
溫若歡進了門,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哭得梨花帶雨。
見她只顧著哭,一句話也不說,李知瀾不耐煩地問:“到底什么事?”
溫若歡吸吸鼻子,連忙說道:“臣女、臣女給姐姐送了一小瓶桂花酒,酒里摻了絕子散,現在那酒卻不見了,臣女實在沒辦法了,求長公主救救臣女!”
李知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她從未見過如此蠢笨之人,下絕子散竟下到明面上!
這也就算了,現在物證還未銷毀便不見了,怎么救?
沉吟片刻,李知瀾終于開口。
“那瓶酒不要再尋了,以免打草驚蛇,你再去準備一瓶一模一樣的。至于摻了絕子散的,若是有人揭發,你只要咬死不承認便好,只說有人要離間你和溫嘉月的姐妹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