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搖頭失笑:“我的意思是,今晚的最后一頓飯、離京前的最后一頓飯,你想到哪里去了?”
溫嘉月道:“我不管,不許這樣說。”
她難得任性,沈弗寒稀奇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才說道:“好,不說,都聽阿月的。”
他拿起筷子開始吃面。
溫嘉月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了。
昨日太累,今日又沒睡夠,身體發出抗議。
只是明日醒來便見不到沈弗寒了,她便想多堅持一會兒。
“阿月,你先去梳洗吧,”沈弗寒體貼道,“我一會兒就來。”
溫嘉月搖搖頭:“說好陪你,我可不會食言。”
沈弗寒便沒勸她,加快了吃面的速度,不多時便吃完了。
溫嘉月打著哈欠站起身,徑直去梳洗。
洗了臉,她清醒了一些,等沈弗寒出來跟她講那樁秘事。
找人的事,上輩子直到她去世,也沒找到人,她對此人自然是好奇的。
她猜測了一番此人的身份,既然與皇上有關,或許是某位重要的皇親國戚。
只是她從未聽說過走失的皇親國戚,不過皇家秘事,也不是可以輕易探聽到的,可能早就瞞下來了。
話本子上最愛寫流落在外的公主,說不定要找的人是先帝的某位公主。
溫嘉月胡亂猜測了一番,終于等來了沈弗寒。
他將香膏放她手里,示意她幫他涂抹一番。
溫嘉月對此事早已習以為常了,嗔他一眼,便幫他抹香膏了。
沈弗寒這才開口:“皇上要找的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猝不及防聽到一個驚天消息,溫嘉月手一歪,險些將香膏糊他眼睛里。
她驚慌道:“夫君,你沒事吧?”
“沒事,”沈弗寒將睫毛上沾染的香膏擦干凈,“怎么這么激動?”
“皇上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不就是某位王爺嗎?”溫嘉月蹙眉道,“好像沒聽說過哪位王爺不見了。”
“是皇上某次微服私訪,寵幸了一位民間女子,這才有了他的存在。”
溫嘉月覺得自己的猜測也不算錯,只不過身份從流落在外的公主變成了王爺。
沈弗寒繼續說道:“原本沒有人知曉他的存在,直到先帝駕崩前幾個月,各州異動頻繁,查來查去,這才發現了此人。”
“只是他實在陰險狡詐,數年來一直都在不同的地方活動,往往得到消息之后去查,已經人去樓空了。”
溫嘉月緊張地問:“是為了爭奪皇位嗎?”
沈弗寒頷首道:“近幾年,他一直在與別國交易,招兵買馬、鍛造武器,不知什么時候便行動了,所以得盡快找到他。”
溫嘉月聞言,躊躇道:“這次去金州,萬一真的可以抓到那人,夫君要不要順便試一下?”
她覺得這次的時間可能有些對不上,上輩子這個時候去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金州,或許真的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她的事固然重要,但國家大事同樣重要,皇上少一分威脅,江山也能更安穩一些。
“不要,”沈弗寒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人,我遲早會抓到的,但是一定不是這一次。”
他堅定道:“阿月,在我心里,你更重要。”
若他這次的選擇真的導致江山動蕩,想辦法彌補便是。
但溫嘉月若是死了,他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他要讓她好好活著。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溫嘉月聞言也不再勸了,上輩子他便是因為過于專注于找人,忽略了她身邊的危險,間接導致她的死亡。
這次他對她全神貫注,是好事。
“是我想岔了,”溫嘉月道,“我聽夫君的。”
說話間,香膏已經抹完了。
沈弗寒握住她滑膩的手,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說哪句,只好將滿腔情意化作一個細密的吻。
溫嘉月坐在他腿上,感受著他不同以往的柔情,慢慢回應著他。
綿長的一吻結束,沈弗寒沉聲道:“放心,你和昭昭都會好好的。”
忽的聽他提起昭昭,溫嘉月想起一事。
“對了夫君,臨行之前,我想讓你把昭昭帶去安全的地方,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要牽連到她了。”
最好能跟著沈弗寒一起去金州,萬一侯府百密一疏,留在他身邊,昭昭一定能保住性命。
“景安侯府才是最安全的,”沈弗寒寬慰她道,“而且,若是昭昭這種時候不在府里,反而惹人生疑。”
溫嘉月聞言只好歇了這個心思:“還是夫君考慮周到。”
她確實有些關心則亂了,總想著保全女兒。
“若是可以,我何嘗不想帶你和昭昭同去,”沈弗寒低嘆道,“待此事解決,我便找機會帶你們游山玩水,去哪里都可以。”
溫嘉月一點都不相信:“那豈不是要請很長的假?夫君真的舍得遠離朝堂?”
“舍得,”沈弗寒認真道,“只要你想,我便會帶你去。”
溫嘉月主動依偎在他懷里,輕聲道:“你舍得,我可不舍得,等你告老還鄉之后再說吧。”
沈弗寒聞言便笑了:“說好了,生同衾,死同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