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說,溫嘉月便明白過來,她是代表齊國公府來的。
“這幾日瞧著像是風寒的癥狀,發熱咳嗽,”溫嘉月道,“多謝你和世子關心。”
裴詩景疑惑地問:“既然如此,沈大人應該可以下床才對,怎么沒來用膳?”
溫嘉月耐心解釋:“他剛睡著,不好打擾。”
“原來如此,”裴詩景嘆了口氣,“我記下了,回頭跟哥哥說一聲。”
溫嘉月點點頭,繼續用膳。
裴詩景繼續跟昭昭玩,心滿意足之后才拿起筷子。
“沈夫人,你家府上的菜真是合我胃口,”裴詩景食指大動,“比桃花源酒樓的還要好吃。”
溫嘉月笑道:“小景,你這句夸的不真心。”
她也嘗過幾回桃花源的菜,不得不說,這家酒樓能長盛不衰,和招牌菜有極大的關系。
“哪有,”裴詩景有些心虛,“不信的話,沈夫人把桃花源的菜擺在我面前,我也不帶嘗一口的。”
溫嘉月覺得有些好笑:“我看你是饞桃花源的菜了。”
“哎呀,沈夫人!”裴詩景捂住臉,“看破不說破嘛。”
說完她又興沖沖道:“不如這樣,明日我請沈夫人去桃花源用膳吧。”
溫嘉月有些遲疑,沈弗寒還病著,她不想離開。
裴詩景說完又看向昭昭,問:“昭昭想不想出去玩呀?”
昭昭聽到“玩”字,眼睛亮了下,神色也有些興奮。
見女兒這副激動的模樣,溫嘉月這才想起已經許久未帶昭昭出府了。
但這幾日她不想離府,便婉拒道:“多謝小景的好意,只是侯爺還病著,我實在沒心情出府。”
裴詩景這才想起來此事,羞愧道:“抱歉沈夫人,我把這件事忘了。”
溫嘉月搖搖頭:“等侯爺病好了,我再答應你的邀約。”
裴詩景興沖沖道:“好,那我們一言為……啊!”
她驚慌失措地跳了起來,將裙擺上不小心沾染的茶水潑出去,卻無濟于事。
冬日衣裳厚重,吸了水便會滲進去,一滴也沒灑出來。
溫嘉月也站起身,瞅著那片深色印記,瞧著一時半刻是干不了了。
她便提議道:“我去找件衣裳給你換上。”
裴詩景搖搖頭:“不用了,您不是說沈大人在睡覺嗎?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溫嘉月有些遲疑:“可是你這衣裳……”
“不妨事,”裴詩景神色輕松,“咱們繼續用膳吧。”
見她并不在意,溫嘉月只好說道:“好,若是有不適的地方再告訴我。”
裴詩景笑瞇瞇道:“放心吧。”
用過午膳,裴詩景準備去院子里陪昭昭玩。
站起身,她低頭看了眼衣裳,訥訥道:“沈夫人,還是麻煩您幫我找一件吧。”
她可憐兮兮道:“我潑的茶水也太多了,重死了。”
溫嘉月點點頭,準備往臥房走去,裴詩景卻又拉住她。
“我還是擔心會打擾沈大人歇息,不如換上一件丫鬟的衣裳,反正一會兒也是要在別處換的。沈夫人,這樣行不行?”
見她這么體貼,溫嘉月便道:“你不介意的話,自然可以。”
溫嘉月看向如意,如意點點頭:“奴婢那里有一件新的。”
“舊的也無妨,只要干凈便好,”裴詩景挽住溫嘉月的手,語氣輕快,“咱們走吧。”
她依依不舍地朝昭昭揮揮手:“昭昭,我一會兒再來陪你玩。”
不多時,幾人停在一處小小的偏房。
平日若是無事,如意便會歇在這里,就在臥房后面,只要叫一聲,她便能聽見。
如意帶裴詩景進了偏房,翻找著衣裳,兩個丫鬟也跟著進去,服侍小姐。
人已經夠多了,偏房里站不下了,溫嘉月便沒再往里擠。
“小景,我在外面等你。”
裴詩景點點頭,不好意思道:“那我先把門關上啦。”
溫嘉月笑著應好。
在外頭待了片刻,偏房里忽的傳來“咚”的一聲。
驚呼聲隨之傳來:“如意,你這是怎么了?”
溫嘉月怔了下,連忙上前,問:“怎么回事?”
一個丫鬟打開門,驚慌道:“沈夫人,您快過來看看……”
溫嘉月蹙眉踏入偏房,剛瞧見倒在地上的如意,口鼻忽然被一張帕子捂住。
還沒來得及反應,幽微的香氣進入鼻息,她忽然覺得一陣眩暈。
沒過多久,裴詩景神色自若地帶著兩個丫鬟離開。
出了府,馬車不緊不慢地啟程。
待拐過一個彎,逃離了景安侯府侍衛的視線,馬夫揮起馬鞭,飛速離去。
正院的庭院里,奶娘見夫人和裴六小姐遲遲沒有回來,不由得有些納悶。
她吩咐道:“彩兒,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彩兒應了聲是,走向偏房,片刻后卻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
“奶娘,不、不好了,”她氣還沒喘勻便道,“夫人和裴六小姐不見……”
沒等她說完,奶娘的冷汗已經流下來了。
她將小姐往彩兒手里一塞,三步并作兩步走向臥房,拼命拍門。
“侯爺,侯爺!快醒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