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半夜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的。
當時,我用海圖參照著南十字星校準了一下方位,發現我搞錯了方向。因為我生長在北半球的德克薩斯州,對南半球的星空并不熟悉。
發現這個錯誤后,我懊惱的直捶腦袋。
我恨自己如此蠢笨,居然讓救生艇偏離了方向。而不擅長航海的我,已經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
南太平洋雖然有一萬多座島嶼,但太平洋太大了。這些小島很容易被錯過。一旦迷失在大洋中,想要靠運氣找到海島或陸地的機會十分渺茫。
有些小島孤懸在大洋中,方圓一兩千里都沒有第二座島嶼。
我帶著一船日本戰俘,如果真的陷入大海中找不到方向,雖然我有一些儲備物資,但最終也會在無盡無望的漂流中耗盡,或者,直接在暴風驟雨中被掀翻在大洋中。
帶著這樣的憂慮,我變得焦灼萬分。就連那個男鬼子南木也看出來了。
“李先生,能不能把我放開,也許我會幫助你。”他說。
此時他已經被我綁了大半天,精疲力竭,叫苦不迭,不時發出呻吟聲,以引起我的注意。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他這個軟骨頭會幫我什么?
“我很小的時候,就想航行大海,游歷世界。事實上,我的第一學歷,是在帝國海洋大學學的艦只建造,所以我看得懂海圖,也知道如何在大海中識別方向。”南木說。
我的心里一震。
如果這個南云次郎真能夠幫我把航向調整過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南木是我們美軍的敵人,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醫生,看起來人畜無害。但他的真實身份也意味著,他不會輕易投降。
如果他在趁這個機會,奪取了救生艇的控制權,那我豈不是要后悔死了。
在南木和我談條件的時候,井上春香和伊藤愛子等人都緊張的看著我們。
她們當然不希望我送她們去美軍的戰俘營。
因為在那里,迎接她們的將是噩夢般的凌辱摧殘和無盡的勞役。
南木如果能掌控航向,她們就有希望逃脫我的控制。
“不用。我知道怎么航行!”考慮到這些,我堅決的說。
那些女俘心情一沉,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過,我并沒有把事情做絕。我知道,不懂航海將會將我們帶到絕路上去,所以關鍵時刻,還是的靠南木。
所以,我把南木手上的手銬松開,以便讓他能夠活動活動僵硬的肢體。
因為害怕長久保持一個姿勢會對南木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伊藤愛子一邊看著我的眼色,一邊竭力給他按摩抻得麻木的胳膊和蜷得僵直的腿,想讓他血液循環起來,不至于造成損傷。
而其他女俘也都偷偷向南木投以同情的目光。
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因為我很喜歡愛子。我雖然是華人,但我生長在美利堅國,從小接受的是先進的西式教育。在我心里,對女人尊重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素質。現在我看見愛子傾力去照顧那個男鬼子,一副卑微的樣子,而南木卻呲牙咧嘴,挑三揀四,一副嫌棄的模樣。我既心疼又生氣。
“你滾到那邊去!”我上前拽起南木,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打倒在船上。然后拿起手銬,將他的兩臂反剪著,緊緊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