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只鋼盔是我某個犧牲在海戰中的戰友的,但我并沒有太多愧疚。
在荒島上,首先要活下去,接著是完成看押和運送戰俘的任務,最后才是悼念我那些犧牲的戰友們。
那條狗,也被我挪到了窩棚里。
橘紅的火苗舔舐著鐵鍋,里面冒出的香氣讓那條狗不時向我投過來討好的目光。
它已經對我熟悉了。
雖然狗很聰明,但它根本不會想到,是我布置的炸彈炸傷了它。它只記得我救了它,并且喂它食物。
而且我和那些女俘交流的時候,都用日語。所以它也不會因為語言隔閡而對我產生戒備。
鑒于它的傷情穩定,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我打算收養它,并訓練它作為自己的幫手。
一條訓練有素的狗,可以幫我做很多事情。特別是在夜里,視線不清的時候。
“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叫你山姆?還是約翰?”
我一邊燒火煮食物一邊跟那條狗說話。
它似乎對那兩個名字都很不屑。最后竟扭頭不理我,只是用舌頭舔舐自己的傷口。
“我忘了,你是日本的狗。那叫你虎子怎么樣?”我啞然失笑道。
我實在想不起來該給它取個什么樣的日本名兒。畢竟,我還沒有達到日本通的程度。
我沒想到那條狗居然輕聲汪了一聲。眼神中似乎有了光亮。
“那就叫你虎子吧。”我也懶得費力氣再琢磨其他名字。
就在這時,窩棚外又響起女俘們的笑聲。
她們托著帆布,將收集到的雨水倒在桶里,已經積攢了大半桶水。看她們躍躍欲試的樣子,應該是想要洗澡了。
不過,她們還是目光投向我,既像是征求我的意見,又似乎用隱喻的方式,提醒我回避。
“現在不許洗澡。”我說。
“啊?”三個女俘的表情一下子失望之極。
她們為了接雨水,淋得像落湯雞,衣服貼在身上,頭發也都濕了。
她們的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涼水洗澡會凍感冒。另外,你們也沒吃東西。”我緩緩的說。
“哦,馬修先生。我們不怕!”她們三個終于明白我并非是刻意刁難她們,青春靚麗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但我還是把她們喊進了窩棚。
現在這種情況,我不許她們其中任何人病倒。因為我需要她們干活,另外,我們也沒有藥品去給病人治療。
我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們感動異常。
我先是把一根兩米高的樹棍插在水桶旁,然后把那塊大帆布掛起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隱蔽的小帳篷,女俘可以放松的在里面洗澡。
之后,我又用木棍夾起幾塊在火塘里燒得滾燙的石頭,丟到水桶里去加熱洗澡水。
這樣,她們就可以洗上熱水澡了。
“馬修先生,太謝謝您了,您是個好人。”伊藤和中村連連對我鞠躬說,高瀨也用清亮的目光看著我,眼里似乎多了些贊許和感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