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黑乎乎的大家伙。我立即看出那是一頭一米多長,百余斤重的野豬。
大概它正在灌木叢中尋找食物,而高瀨的到來驚動了它。
島上的野豬不僅身體強悍,攻擊性也非常強,大概是因為飛機轟炸導致這些動物非常敏感緊張。
此時高瀨正背對著那頭野豬蹲在一叢灌木下準備小解。絲毫沒有發現野豬的存在。
那頭野豬一下子從草叢中跳出來,向高瀨由美沖過去。
一旦高瀨被它咬到或者撞倒,非死即傷。
我第一本能就是開槍打死它。
但這野豬距離高瀨的距離實在太近,而且槍聲也會暴露出我們的潛伏位置。所以我稍稍遲鈍了一下,就立即向那頭野豬沖去。我要用刺刀結果這個危險的家伙。
事實上,這并不是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危險。
在同日軍作戰的時候,我們的盟軍士兵也經常遇到那些走投無路的日軍對我們發起萬歲沖鋒。個頭矮小但身體精壯的日本軍人手持刺刀或者揮舞著日本武士刀從隱蔽處跳出來,嘶聲嚎叫著同我們進行白刃戰。
最初,被憤怒燒紅眼睛的我們也會毫不示弱的用刺刀和他們進行戰斗。
白刃戰是勇敢者的選擇。可以說,是真正考驗士兵的戰斗方式。我們不愿在氣勢上輸給那些日本人。
事實上,我也親自參加過這樣的戰斗并和戰友一起,親手刺死了一個日本兵。但對我來說,那是噩夢般的經歷。
我親眼看見,那些身材矮小瘦弱的日軍士兵,用比他們身高還長的三八式步槍靈巧兇悍的攻擊并殺死我們盟軍那些高大強壯的白人士兵。
他們如此擅長白刃戰,并且毫不畏懼死亡,這令我們始料不及。
后來,除非必要,我們并不再和他們去比拼刺刀搏斗術,而是用自動武器或者火焰噴射器去殺死這些惡魔。
現在,我仿佛又面臨著這樣的抉擇。
我可以用吼叫聲或者用石頭擊打去驅逐那頭野豬,甚至趁它攻擊高瀨由美的時候,爬上樹去以保證我的自身安全。但高瀨由美就會毫無疑問的受到傷害。
她是我最中意最信任的女俘,事實上,我已經把她當成了同甘共苦的同伴。
我當然不想她受傷。
我寧愿去直面這頭兇猛的野獸。
高瀨由美見我忽然從潛伏處跳出來向她沖去,也是一驚。但她從我的表情和眼神中意識到了危險。
她猛回頭看見那頭野豬,立即站起身要逃跑。
但已經太晚了。
那頭野豬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上,并試圖用嘴上的獠牙去攻擊她。
當它看見我兇神惡煞般撲向它的時候,似乎害怕的往后退了幾步。
這讓高瀨由美得以從地上爬起來脫身。
但那頭野豬很快就變得惱羞成怒,頭一低向坦克似的向我沖過來。
“法克,你這頭畜生!”我暗罵一聲,想用刺刀抵住這頭豬的沖撞。
但這頭野豬的力量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我的刺刀只劃破它堅韌的皮膚,就被它撞開。我只覺得一股巨力沖擊著我的雙腿,就如同我站在激烈的拍岸浪中一樣,一下子被掀到在地。
槍也脫手而飛。
那頭野豬把我撞倒之后,掉過頭沖我嘶叫著,兩只小眼睛閃著兇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