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我們遇到的最大的困難來自大自然。
熱帶海洋如同沙漠一樣,太陽像是要把一切都蒸干。太陽光晃得人難以睜開眼睛,海面上也波光粼粼,讓人眩暈。空氣中,滿是大海腥咸的味道。
這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快要干死的魚,被放在鹽面上暴曬。而海浪也會不時的撲進船內,將我們的衣服和其他儲備物資打濕。
為了防止遇到大浪,將小船掀翻或者大角度傾斜,把寶貴的物資全都掉到海里去。
我用油布將船尾罩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陰涼的船篷。并且把所有的物資都綁在一起。栓在船底。
之后,我又用兩片槳夾著一根從海面上撿來的筆直的木桿做了一個“桅桿”,并且將兩件衣服拆開,用魚線縫在一起,制成了一面帆,用來給小艇提供動力。同時,這面帆也可以遮擋太陽。
我讓高橋和淺田去船篷里躲著,我自己則在船中部控制著那面帆,利用風力和海流的推動,讓救生筏前行。
根據我對貨輪航程的推算,我們距離馬朱羅所作的島礁大約有七十海浬左右。
如果我們按照現在的速度航行,大約晚上就能到達陸地。
但大洋太大了。而馬紹爾島群又太小了。我們目前的處境,就像一張十五英寸的披薩餅上,撒了幾粒芝麻,而一個小螞蟻在披薩上沒有導航盲目爬行,但又必須撞見一個芝麻一樣。
甚至,我們遇到島礁的難度,比這種比喻的概率還要小。
因此,我不敢懈怠,雖然明知距離陸地還很遠,但還是不時舉起望遠鏡觀看四周的海況。
幸虧那些可口可樂,給我帶來了足夠的水分和糖。更讓我找到了堅定的信心。
有一支當今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做后盾,這種感覺讓我無比自豪。
下午時分,高橋堅持要替換我。
因為她知道,如果我們白天看不到島礁的話,夜晚遇到的機會更少,也許我們需要一直不斷的航行好多天,直到遇到小島或者當地的土著人的獨木舟。
這種情況下,我和她必須要分配好體能,防止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體力不支或者病倒。
當我鉆進油布船篷的時候,淺田真央正瞪著眼睛看我。
從她的眼神和表情上看去,她已經比剛落海那段時間好了很多。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問。
“也許我們會飄回馬朱羅。但也許我們會飄到其他島礁上去。”我毫不隱瞞的對她說。
淺田真央是個有主意的女人,我覺得與其對她掩藏真相,還不如直接告訴她為好。
“帶我去其他地方吧。我不要回馬朱羅!”淺田真央忽然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