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忽然有個太監從永壽宮過來報喜,“恭喜緹帥,今日你的詩詞又得了頭彩!
其中‘天宮山水入宸襟,移得蓬萊苑囿深’、‘曲澗宛從天上落,奇峰真向月中尋’這兩句,被帝君點為有仙氣的佳句!”
嘉靖皇帝雖說是文藝老年,但審美就是這么簡單粗暴,他覺得有仙氣的就是好。
徐階極為詫異的對陸炳說:“祭悼獅貓一次、三千字青詞一次、今天又是一次,最近你已經連續三次奪魁,實在令人刮目相看啊。”
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誰不清楚誰?你陸炳突然在文學方面崛起,肯定是找到了好用的新槍手。
陸炳得意的哈哈大笑,“見笑見笑,都是諸公承讓!”
徐階好奇的問道:“你究竟請了哪位名家來代筆?我從未聽說近期有名士進京。”
說起這方面話題,所有人都將視野放在京師里的文人身上,外人誰也想不到,槍手會是一個錦衣衛小兵。
對于徐階的詢問,陸炳笑而不答,連自己人都不想告訴。
這種事哪能到處嚷嚷,如果被人刻意針對,或者是被人挖走了,豈不是自尋煩惱?
雖然估計到最后還是要曝光,但能保密一天算一天。
正被入直西苑大佬議論的錦衣衛小兵白榆,今天無奈曠工了。
如果問起原因,就是為了孝道。李家跑路了,白榆今天被迫留在家照看白爹。
所幸午門錦衣衛班房這里文恬武嬉,每天都是湊兩三桌打牌。
故而無所謂考勤制度,少一個多一個沒什么影響。
焦頭爛額的伺候了一天白爹,白榆再次感慨,自己真的沒有伺候人的天賦。
面對剛參加工作就被迫曠工的兒子,白爹終于表現出了一丟丟的內疚,嘆氣說:
“都是我無能受傷,拖累了你啊,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好。”
正在苦練書法的白榆放下毛筆,安慰白爹說:
“可別這么說!你受傷時機其實非常好,最好一直養著,別康復!”
躺在炕上的白爹破防了,罵道:“你混蛋!這是什么混賬話?”
白榆很冷靜的分析說:“咱家里只有你是軍戶正役,但只要你受著傷,就一直不能當差。
那我的身份一直是替父當差的代役,這樣才能不影響我參加考試,所以你最好一直養傷。”
白爹不服氣,認為自己還能發光發熱,又說:
“如果我把傷養好,出去接替了差事,你不就可以解脫出來了么?”
聽說自家戶口的職務已經從力士改成了校尉,如果自己傷好了,豈不就能嘗嘗當校尉的滋味了?
就是不知道兒子具體在哪當差,只聽兒子含糊說是在長安右門御街上。
白榆連聲道:“不不不,并不是這么回事。首先,這差事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其次,大人物看上的是我這個人,是沖著我這個人,才給了咱家校尉職務。
讓我退下,換你去當差,那大人物也不能同意,肯定會給我安排其他正式差事,那更鬧心。
所以目前最好的局面,就是你一直養傷,而我就一直當臨時工,養到我獲得功名為止。”
白爹:“......”
難道自己的最大價值,就是充當一個傷員?這還有沒有點父子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