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心中猜想,白榆旁敲側擊的問道:“你剛才說,我為緹帥立下了很多汗馬功勞,你所知道的都有哪些功勞?”
一直很沉穩的甄智這時候有點不耐煩了,現在說的是錢千戶,你白榆總往自己身上扯什么?剛才扯得還不夠多?
不過甄智還是耐住了性子,吹捧說:“白老弟大戰東朝房,接連逼迫政敵辭官,然后又首次在京師找到白蓮教線索,真乃少年俊杰也。”
或許是年輕人喜歡虛榮,那就捏著鼻子說幾句,甄智想道。
于是白榆終于可以確定,剛才一直是自己想多了。
對方并沒有勘破自己的真正底細,因為自己最大的功勞是給陸炳當槍手,對方卻完全沒有想到。
沒暴露或許是好事,但白榆還是有點不服,就這么看不上自己嗎?
白榆指了指桌上的文稿,含含糊糊的說:“你就認定了錢千戶?”
甄智的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關于陸緹帥槍手的身份,在外界沒有任何痕跡。
由此就能判定,這個槍手肯定隱藏在錦衣衛內部。
然后又對陸緹帥與外界的文札往來的情況仔細進行了分析和篩選,終于鎖定了錢千戶。
而且錢千戶從小受到的教育不錯,也差點考上功名,更能佐證他就是槍手。”
白榆又試探著說:“或許是另有其人,錢千戶只是個跑腿的。”
甄智自信的回答說:“不可能,我們也仔細研究過錢千戶的行動軌跡!
除了一些包括你在內的直屬親信下級,錢千戶與別人沒有頻繁往來的記錄。
而且我們還想盡辦法對文稿筆跡進行對比,剛才也找你進行了最終核實、
所以唯一的結論就是,錢千戶就是那個槍手!”
白榆真想說一句“你眼瞎啊”?
自己這么大一個“真兇”坐在你面前,你就半點懷疑也沒有?
當初只是因為自己寫字太差,又想巴結錢千戶,所以才讓錢千戶代筆露臉,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造成了這種誤會。
于是白榆不由得譏諷道:“你繞了一大圈,原來是為了錢千戶,我還以為是因為同榜交情才找的我。
我也是過了縣試府試的堂堂童生,還沒有錢千戶受重視嗎?”
甄智“哈哈”大笑,“白老弟真詼諧,咱們這考試是不是正經考過的,懂的都懂。
如果不是為了在東廠轉為正式僉書,我也不會費這勁搞一個童生名頭。”
然后甄智又以老前輩身份指點說:“老弟你是不是也想在廠衛里面往文職發展?
這個眼光是不錯的,咱們廠衛里面舞刀動槍的多,舞文弄墨的卻很稀少,所以文職崗位大都要外聘。
只要咱們廠衛內部自己人能混個文名,就很容易占據那些僉書之類的文職崗位。
不瞞你說,我們東廠這邊正急缺僉書。”
白榆似乎被吸引了,連忙確認道:“當真如此?”
甄智打包票說:“如果白老弟有興趣,我可以推薦你來我們東廠做僉書!
但是,你要跟著錢千戶一起過來才行,我才好向上官張口。”
甄智這話從理論上是沒什么毛病的,東廠向來都是從從錦衣衛抽調人員。
說著說著,甄智忽然又掏出一錠五兩輕重的銀子,“太遠的話就不說了,你只要能把錢千戶請出來見面,這錠銀子也是你的。”
職務和銀子雙重誘惑,雙管齊下。
白榆忍不住就瞄著甄智的兜里,口中道:“你還真是下血本啊。”
甄智捂住了兜口,“沒了,今天真沒了!但只要你能幫我游說錢千戶,那就還有!”